是她自以为是，以犯上。

    她不该撞步瞻，就如同她不该喜上季扶声的画，她不该在集市里买那一只兔小糖人

    姜泠闭上。

    滋啦啦的火焰声，落耳中，如同凌迟。

    窗外起了大雨，轰隆隆的雷声如鼓般砸落，刺啦一闪电劈在她瘆白的脸庞上。

    忽然，姜泠睁开，她猛地站起，竟伸手探向那火盆

    绿芜吓得一哆嗦。

    小，小！！

    姜泠忍着莫大的惧意与痛意，将火盆里的卷轴捞起来。所幸画卷材质甚好，这幅《波山》没有被火焰烧毁，只烧焦了一分。

    小

    侧的小丫扑上来，赶忙替她检查手上的伤势。她一边握住自家主的手腕，一边哭，您这又是甚，您明明是最怕火的

    是啊，她明明怕火怕得要死，一看见明火，便颤栗不止。

    姜泠无力地低垂睫，看着对方慌慌张张地打来冷，用巾敷着她的手指。

    主卧一时静默，只余院落大雨倾盆之声，不知过了多久，绿芜终于听到极低哑一声唤：

    绿芜。

    小，我在。

    以后莫再叫我小了。

    少女清亮的眸光在黑夜中化为灰烬。

    改叫我，步夫人罢。

    自从那一夜过后，步瞻即便留宿在相府里，也不曾来过听云阁。

    偌大的院又恢复了先前的冷寂，许是冷风愈显，姜泠竟觉听云阁比她刚来步府时还要寂寥。这里的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灰蒙蒙的天、突突的树，还有沉闷的、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