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你来我往的切磋，更像是一酷刑。

    她睫颤抖着，听到步瞻在耳边落一声哂笑。

    不知多少次过后，姜泠终于没力气了，绵绵地在哪里，好似化作了一滩。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渐渐地，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睁睁看着男人披衣而起，步瞻提起挂在一边的剑，独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蜷缩在破如败絮的床帐，哭得颤抖。

    赶到姜府时，天将亮未亮。

    原以为人去楼空，殊不知姜家那边，男女老少皆未动弹。

    姜闻淮穿着正气凛然的官袍，面坦然地站于楼阁之，他侧站着妻与妾室两位夫人，除去年纪尚小的幼童，其余满院的人，皆安详地等待着屠刀的到来。

    几天前，曾有一名陌生男传信过来，说愿意帮助他举家南。

    知阿衍去过了相府，为家主的姜闻淮怒不可遏。

    姜衍！你都嫁去了，你是非要把她也带到这趟浑里来么！！

    单纯懵懂的少年一愣，登时瞪大了睛，望向人至中年的父亲。

    姜老爷两鬓竟有了银丝。

    我姜家满门忠义，绝不事二主。大宣国破之日，便是我姜家灭亡之时。我姜闻淮绝不苟且偷生，至于泠儿或生或死，全看她日后命数如何。

    大夫人在一侧泪如雨。

    老爷，您别吓着阿衍。

    姜衍抬起，愣愣地看着父亲。

    这么一瞬间，他忽然全都明白了父亲为何将阿姊走，全家上为何不认阿姊，甚至还将阿姊的名字从族谱上剔除。

    他想起来，金善寺山脚与阿姊相遇那次。

    她如一只莺儿，闯众人视线。

    那时看到她，父亲先是一愣，继而冷着脸，像避嫌一般移开。

    母亲搀扶父亲的手暗暗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