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不行了，要在你和孩之间选一个，消息被冯氏截，那句话也是不是我传的。

    相爷说弃母保，务必保住孩！！

    一想到这句话，她的心就像是被刀掏过一般，血直淋淋地往。

    闻言，她了一气，却发觉对方上的旃檀香本无法给自己半分藉。她垂睫，皎洁的雪影搀着月光，轻轻笼在她苍白的面颊上。

    她顿了许久，步瞻似乎在等她的话，也未言。

    良久，她终于问声：倘若再回到那日，你会因为我，放弃去抄萧家吗？

    为了她，去放弃这样一个扳倒政敌的绝佳的机会吗？

    后之人一阵静默。

    似乎料想到了步瞻的反应，姜泠也并未觉得神伤，她垂看着对方顿在自己腰间的手，忽然又问：倘若还是回到那日，那条消息传了萧府，传到了你耳朵里。母危在旦夕，你又会保谁？

    还会弃她吗？

    还会说那句弃母保吗？

    姜泠从未觉夜有这般寂静过，静得周遭只剩二人的呼与心声。

    半晌，姜泠意识到他不会。

    他不会为了她放弃捉拿萧齐清，更不会为了她，舍弃他的嫡。

    前二十余年，他的世界里只有地位，只有权势，只有野心，只有踩着数不清的皑皑白骨、血淋淋地爬上这座皇城的端。

    她何曾天真，竟妄想去改变这样一个人。

    步瞻沉默了少时，放在她腰间的手了。姜泠低，将他的手指一掰开。

    无妨，相爷不必想着如何哄骗妾，妾已经不在乎了。

    她走到桌案边，燃了灯。

    火苗吞吐，她看着跃的火芯，额上又渗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轻风拂过男人袖袍，他一贯清冷自持的声音里，终于有了微不可查的波动。

    灯火恍惚，地上人影重重。二人的形在一起，渐渐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