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走吧。

    什么？

    柳恕行显然怔了一怔。

    她的呼短促，声音也有些急切：

    柳恕行，你带我跑，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这里，离开金善寺，离开京都。

    离开那个人的边。

    思及此，她的眶竟不由得泛红。女的声音里淬着柔柔的泪，轻声轻语的，如同一朵柔的云朵于人心尖儿化了开。对方显然也未曾料到她这般反应，眉微微蹙起：

    去哪儿？

    闻言，姜泠只摇摇，：不知。我不想在这里待去了，柳恕行，我们私奔吧，好不好？

    私奔。

    还是皇后与一个匹夫于寺庙中私奔。

    这是多么荒诞且大不韪之事。

    果不其然，听见那两个字，柳恕行的目光微微一变，他中的神让姜泠看不真切，也看不太懂。

    她慢慢支起上半，罩着的薄褥柔顺地，圆白皙的肩。

    带她走罢。

    带着她逃罢。

    逃离此，逃离金善寺，逃离朝堂上的那些纷争，逃离那渐迷人的京城。

    逃离他心积虑、苦心孤诣了前半生，才换得的富贵繁荣。

    逃离他那足以俯瞰茫茫众生的无上宝座。

    步瞻低垂黑的睫。

    他的形隐于这一片漫无边际的夜里，只余些许银白的月光投落于他面上。方才那一场大雨，已将男人的发溽，些许青丝黏腻地覆在他的脸颊，从他额上落一颗豆大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