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她忽尔于四宝坊的一书架上，看到那本令她分外熟悉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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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她的所有事。

    看到这本，真正为女所著的书。

    他坐在江南的院里，朝北遥望着京都。

    大事小事，风草动。

    从青衣巷，到南金街；自南金街，到东安。

    他说，此书他统共写了三版，在金善寺被焚烧净的是第一版，在西疆和在江南时所著的是第二版，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是《夫序》的第三个版本。

    知她是如何执掌那朝政，如何打着朝堂之中那连男都觉得有些吃力的政事。他知她为了大魏了多少改革，又了多少的牺牲。知晓她颁布的每一懿旨、每一条法令，知她是如何站在这座皇城之巅，为天百姓力所能及的事。

    他的声音很轻缓，就像是这一穿堂而过的风，抚动那一看似并不甚起的波澜。

    二人并着肩，就立在育青书院之前。不知过了多久，姜泠耳边再度传来男人的声音。

    他明明字写得很好，画功也不错，可为她描起眉来却有些笨手笨脚的，怎么都画不好。每每至此，他总是微微颦起眉心，神有些懊恼。

若有什么真能难倒他的事，姜泠心想，也只剩晨起时的替她描眉。

    闻言，姜泠的目光不禁放远，似乎想要通过这一堵不不矮的墙面，去看到另一鲜活的天。

    学堂正门，正立着一个牌匾，其上四个大字育青书院，赫然在目。步瞻说这是这条街巷的一间女学堂，每至清晨，这里面便会传来女童稚的琅琅读书声，清脆悦耳，十分好听。

    姜泠在一间学堂面前驻足。

    步瞻也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他说，在江南的这些年，一直默默关注着京都那边的动向。

    《夫序》。

    从江南书店，到金善寺，再到西疆。

    是他为她所写的夫序。

    说这话时，姜泠清楚地看见，男人眸底闪烁着温柔的光。那光柔和、温缓，看得她心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就此柔地塌陷去。

    这第三版，是在前两版本的基础上修订并完善的，他会将此书送去刊印，以自己的能力，让更多人看到这本书。

    步瞻牵着她的手，带她好好逛一逛这光明媚的江南。

    见姜泠目光落在上面，步瞻抿了抿。恰有一微冷的风穿过，恰恰拂过他云雪般净洁白的衣摆。他跟着姜泠走过去，瞧着那本《夫序》，提起当年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