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步瞻提起欧修的《南歌》，姜泠脑海里也浮现这样一首词

    凤髻金泥带, 龙纹玉掌梳。走来窗笑相扶。画眉浅、时无。

    笔偎人久, 描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1）

    步瞻在南金街买了最好的黛条, 他先是将其放在黛砚上如磨墨般碾开, 待其碾成粉末后又掺净。姜泠就在榻上优哉游哉地坐着, 不过少时, 男人已取过一支黛笔往上沾了沾，用左手轻捧住她的脸颊。

    他的呼与目光一齐落来。

    笔微, 于那双柳眉之上浅浅拂过。

    姜泠找了一面镜。

    她看着，这一回步瞻描得很仔细小心, 却又将眉尾描了些。见状，男人不禁懊恼地取过来一方帕，看着他面上的表，姜泠不禁笑声。

    原来这世上还有真能难倒他的事。

    她从步瞻手里接过黛笔。

    落笔时眉轻些，中间过渡，待到眉尾时再稍微带一。

    她说得温声细语，步瞻也听得认真。待她描完左边这如柳条似的秀眉后，男人微微颔首。

    我会了。

    他再一次接过黛笔。

    姜泠看着他的手。

    前这一双手，拿过玉玺，执过剑，却依然生得修而净。姜泠瞧着那手指，一时之间竟有些痴怔。便是在这发愣之时，对方已然将另一只眉描好。

    他就像是个认真完成了功课后的小孩，从一侧拿过镜横在姜泠面前，等待着她的夸赞。

    与前几次相比，这一次确实好看了不少。

    最起码她可以门了。

    姜泠抿了抿，笑着：有待步。

    说这话时，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挲着男人细的手指。不知为何，前这双手在今日对她极有引力，见她如此喜，步瞻也低来，瞧着女人搭在自己手指上那细的柔荑，轻轻掐了一把。

    她的肤极白，极，好像只要稍一用力，便立能掐。

    方才那一句有待改，明显让他不服气。

    步瞻也伸手指，于她的虎挲着，似乎漫不经心地发问：夫人，为夫还有哪里需要步？

    还有哪里需要步？

    姜泠认真想了想，究其因：夫君的手还不够巧。

    这本是一句无心之言。

    却不料，对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平静的眸光竟泛起一阵动的波澜。

    还不等姜泠反应，她的手腕立被步瞻反手握住，一刻，他像是一个开了荤的放胚，几乎要咬住她的耳朵。

    巧不巧，试一试？

    直到那温的气息充斥了她整个耳廓，反应慢了半拍的姜泠忽然明白过来此话的意。

    不过顷刻之间，对方已伸手将她的腰一环，瞧着她面上后知后觉的意，男人忍不住翘起角，轻轻笑了声。

    他的笑声有几分得逞。

    仿若受用极了她如今这般羞涩害臊的模样。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