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一时候，姜泠看着前这个与自己纠缠了大半辈的男人，心忽然涌现一个想法。

    一个大胆的、极有冒险的想法。

    她想，是自己用前半生教会了步瞻，究竟何为平等的意。那么接来，她想则是步瞻教会了她自己，是要双向奔赴。

    平等的才值得去。

    双向奔赴的，才算有意义。

    姜泠就这样与虚弱的步瞻度过了一整晚。

    翌日。

    当第一缕晨光终于穿透门窗时，姜泠恰好睁开双。正靠在肩膀上的男人还熟睡着，她侧了侧，目光正巧对上对方那一张白皙清瘦的侧颜。

    他闭着双目，密纤的睫乖顺地耷拉来，像昨夜同一般安静。

    姜泠知，他几乎是一宿未眠。

    直到快要天亮，那痛意终于缓缓消散。

    他们就这般坐在地上，于二人边，正零零散散摔落了些碎瓷碎盏。昨夜姜泠并未发觉，其中有些碎片上还残存着腥红的血痕。姜泠想着他一整夜都没怎么休息，便也不忍心叫醒他，只蹑手蹑脚地伸手，将他的缓缓拨动到墙角的另一侧。

    她的动作小心。

    所幸没有吵醒到步瞻。

    姜泠了一气。

    将面前的一切收拾妥当后，天恰好大亮。澄白的天际染了些金粉的光，也将院映照得明亮而温。

    院中树影葳蕤，满院的开得正好。

    但姜泠却无心去欣赏这些红绿树，满脑都是步瞻昨夜的场景。她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步瞻，如今回想起昨夜，她仍是觉得心中泛疼。解铃还须系铃人，姜泠想起来曾经季扶声曾告知过她那蛊的解法，但如今季老师人在京都

    正想着，一极轻微的房门响动，那人一袭素衫，从房间里走了来。

    姜泠忙不迭侧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