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平静。

    说这些话时，步煜依旧没转过，他像是对男人的话语不屑一顾，将被朝上拉得更了些。他明面上装作不愿听后之人的言语，可步瞻侧目望过去，却见那被褥之的、偷偷提溜着耳朵的少年。

    步瞻笑了笑，并没有揭穿。

    他刻意将言语放缓。

    夜雨声停，屋檐窗柩的滴之声却仍未停歇。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珠落在黑的夜中，光影随着微风拂漫至素净轻盈的纱帐上。步煜的睫也被月晃得微颤，少年屏息凝神，听着自后传来的声息，第一次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月亮来了。

    他掩去面上疲。

    今夜兴许会一个好梦。

    112

    翌日清晨, 步煜起了个大早。

    从步家老宅朝皇的方向赶去，恰恰来得及上早朝。

    昨夜那一场大雨，将整个魏京冲刷得一片澄澈净。天空湛蓝, 晨光亦是透彻得不成样。少年天一袭龙袍，端坐在那九龙金纹椅座之上, 着十二珠玉冕旒, 面沉着冷静，看上去威严得不成样。

    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依次排开, 朝着殿上齐声呼。

    陛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一片群臣朝拜中，步煜闭上。他双手微微用力，攥住了手边的椅柄。回想着昨日、于步府老宅中听到的那一番话，他屏息凝神, 片刻之后，抬眸朝殿望去。

    一瞬之间, 所有思绪涌上心群臣、湘南、涌京都的难民、赈灾与收容之地一个帝王对另一个帝王的肺腑之言立翻涌上脑海, 步煜缓声，条理万分清晰。

    今日的早朝, 比以往的时要多上整整两炷香。

    两炷香后, 德琨才了额上的汗, 执着拂尘走到那龙椅之侧。

    一句尖利的退朝, 步煜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