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这般说，无人敢上前忤逆他。芳姑姑也只好低着，颤颤巍巍地将燃得正旺的火盆抬走了。

    二人陷一片尴尬的沉默。

    走峥嵘阁，左右仆从散去，就连姜泠带过来的陪嫁丫也退散至院之外。一时间，偌大的阁只剩姜泠与步瞻两个人，漆黑的、未掌灯的夜里，她的呼声忽然清晰可闻。

    他淡淡：火盆撤了。

分怕火。似乎瞧来她的畏惧之，这火盆中的火苗舞动得愈发亢奋，就在芳姑姑上前招呼她时，一大红喜服的男人冷眸一扫。

    这里的，分明只写着一句话步家不怎么迎她。

    周围人不敢犯他，皆规规矩矩地低，姜泠就这样被步瞻牵着，步步朝那喜房走去。经过这一路，姜泠不难看步家人并没有多看重这样一门婚事。明明是他们家相爷娶正妻，整个院却看不见半分的喜。这里没有布置，没有宾客宴席，更没有贴任何的喜字。

    一直在步家侍奉相爷，左右侍人知晓：一贯不怎么宣绪的相爷，这是动怒了。

    冷风将火炭的气息送远，姜泠这才稍稍回过神。

    你

    可即便如此，她却不敢表半分。

    就这般，她循着步瞻的步，穿过步家那一间间宅院。从前她居简，原以为姜府已经足够大了，却未曾想，步宅虽只住了步瞻这一个人，整个府邸却足足有姜府的两倍不止。姜泠来不及叹，一刻已站在一所院之前，院门正立了块牌匾，其上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终于，姜泠忍不住了，着抬首，一句相爷方一声，男人恰恰也抬起手，一个你字就此破而。

    闻言，芳姑姑一愣，要解释：

    想来应当是步瞻的住所。

    相爷，这是老祖宗留来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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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伸过来一只手，示意她再度牵住。

    方才那火燃得剧烈，以至于她来不及反应，径直攥了把侧男人的衣袖。直到那名妇人走远，姜泠才想起应该松手，赶忙惶恐不安地往后倒退了半步。

    八角薰笼中的香料还燃着，雾升腾，徐徐拂至二人眉之上。姜泠张地坐在床榻边，两手张地攥着面的衣料，整个人看上去分外局促不安。

    峥嵘阁。

    撤了。

    这一回，步瞻加重了语气，声音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悦。听得那妇人抖了抖肩，面唰地一变得煞白。

    步瞻也站在床边，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泠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