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句话里全是愤怒，中年男笑着附和两声，又：“我可听说了，你家里家大业大的，好几个当官的贵人，照理说这事走走关系赔钱也就压去了，何至于要来换脸呢？”

    他脸上烦躁更甚，手表的动作又重又急：“我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啊！一个破民办学校教师的儿而已，拿钱还愁堵不住他们的嘴？谁知这事没这么简单。”

    中年男挑眉觉奇怪：“哦？”

    “那老师不是个省油的灯，在网上制造社会舆论，非要让我去坐牢，我肯定不愿意啊，我回去找我爹，让他给我去警局送送礼，堵住那疯的嘴，但你猜怎么着，我亲爹居然不我，还说让我最好在牢里待上十年八载好好反省！”

    “世界上哪有这要把儿亲手送大牢的爹？”

    他忿忿：“反正我对那家也没丁，现在换了脸，以后和那老东西也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各走各的关，谁也妨碍不到谁。”

    到此关于他的事结束了，他转而问：“你呢？你为什么来。”

    中年男一脸豁达：“别提了，和你差不多，酒驾撞了个人，赔不起钱。”

    “哈哈原来如此！”另一个人朗大笑，最后两人互相拍了彼此的肩膀，颇有惺惺相惜的味，而另一旁半蹲着的宋，早已经听白了脸。

    他还是收拾着手中的行李，速度既不快也不慢，表和神也都一切正常，只有他自己知他呼有多困难，手指被血撞得一阵一阵发麻。

    两个人侃侃而谈地说着自己的犯罪经历，语气轻松，丝毫不怕自己会因此担责。

    为什么呢？

    宋刹那间想起了在工地里听到的、犯了大事想去找张医生的工人，事实都指向了一个答案——

    他们中的张医生在给罪犯手术，基地里的所有客都曾经犯过或轻或重的事儿，他们想通过换脸逃罪，顺便迎接比以前更好的人生。

    这样也就能说通很多事。

    当时宋在派所听到的多起失踪案，为什么家属报了案但不到半天又来撤销？因为失踪人极有可能已经遇害，家属所见到的失踪人是被罪犯替的冒牌货。

    为什么当时许知行追杀他，警方却到的那么慢？明明可以在他大楼面布控抓人，为什么偏要在小区门？

    客不是傻，他们挑的替换对象都是拥有大好前程的，那么替人民服务光辉伟大的警察局，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务员，自然也会有人想当。

    这样以来，警察局中就有了不少许知行的同伙，同伙包庇同伙，同伙给同伙打掩护，那很正常了。

    而许知行明明已经被抓到牢里，还能大摇大摆现在他面前，也正因为牢里有一个他的替死鬼！

    再是一个引起这一切的终极问题，为什么要这可以替换份的手术，又为什么挑选罪犯作为盈利链的客？

    因为有利可图，而且是暴利。

    张医生拥有客不是本人的致命证据，这一可以牢牢把控住客，因为犯了罪随时会被抓的客一定不会想要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