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见过两人掐架的场面，对女生的愤怒倒是不意外。

    旁边的孙晓雅脸黑成锅底，咬牙：“非挑这时候上去弹, 生怕别人不知他擅这东西，刻意显摆真让人恶心！”说着音量陡然加大，“……他居然还往这边看！分明就是故意挑衅！”

    所以陈默格格不。

    所以陈默和杨家因为份问题决裂时，每个人都有松一气的觉。

   就在这时，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在大厅缓缓响起。

    “陈默是刚刚和孙家女儿舞那个，倒是完全看不来从乡找回来的。”

    一首曲终，在掌声中起。

    电光火石之间, 陈默比谁都清楚, 杨舒乐这是在回敬他之前在楼梯上说的那句“故意”。

    大家都是演戏的好手。

    杨舒乐带了，指明人接上，所以大众自然就把期待的目光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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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谁都像是解脱。

    可他也没提醒孙晓雅, 杨舒乐今晚摆明了要针对的人是自己。

    毕竟订婚宴本来就有表演节目送祝福环节。

    “社舞认真练还是能看，可要是钢琴，可就非一日之功了。”

    杨舒乐终有装不去他贵、不屑于争的时候, 如今不是在学校，还是在杨家, 他的境已经大不如前。他们从来就不是能互相容忍的关系, 只不过上辈, 那个先忍不去的人是自己。他陈默忍不去的人太多, 不止他杨舒乐一个, 所以由得他闲坐楼，一直维持着他优雅善良洋溢的小公哥形象，由着他比对打压，最后还轻易得渔翁之利。

    重来一遭，陈默懒得争的想法真心实意，所以戏也都唱得好。

    孙晓雅这么闹，不代表现场其他人的反应也是这样。

    他等待的姿态，笑意并未达底。

    杨舒乐在现场声音慢慢淡去，目光都投向陈默所在的位置之后，才继续笑着说：“爸妈特地让咱们给表哥表嫂送祝福节目，二哥，该你了，刚刚的舞会可不算。”

    “那找回的那个在哪儿呢？”

    “二哥？杨家给兄弟排了序，看来这真假儿相得不错啊。”

    人群渐渐朝舞台那边围拢。

    “当然不会。”孙晓雅的表是一没松，怒：“不然我肯定上去撕烂他那张脸。”

    里面有着各各样的私心，利用，代价。

    现场嗡嗡嗡。

    到后来他和杨跖算是各自占据杨氏的半江山，杨启桉和周窈茕的态度也不过是从一开始的敷衍，添了真实的小心翼翼。杨跖那时候经常砸办公室，砸得每个属战战兢兢，发完了火再次面对陈默，又能收敛起所有绪，在陈默指名姓叫他名字的时候，怒骂一句，“你有没有拿我当过你哥？！”，简直像是有病。

    可于杨舒乐就不一样了。

    穿着一白礼服的杨舒乐坐在一架钢琴后面, 弹奏的是一首送给今天新人的《致丽丝》。灯光以他为中心, 优雅, 梦幻。

    陈默看过去, 对上杨舒乐看来的目光。

    陈默没什么兴趣收回视线, 对着孙晓雅笑了笑，“你他是不是挑衅，今天这场合, 你还能毁了你表的订婚宴？”

    陈默旁边的孙晓雅一阵无语，“他在嘛？！搞事吗？真把自己当今天的主角了，还得由着他选人呢！”

    陈默走了他不屑争的路，他显然觉得自己已是无路可走，所以只能站起来。

    他争的东西，除了利，是在乎，是偏袒，是证明自己的生并非错误。

    “杨家特地给培训过吧，不是说今天是特地带来给周老太太过的吗？”

    只不过事实教会他，这些奢侈品，至少在杨家，不过是镜月里的倒影。只要碰，波澜起，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真的。

    夫与妻之间，父与母之间，兄弟之间，那层看似好的东西不过是层遮羞布。

    陈默很早就知，会有这一天的。

    怀疑的人也不少。

    两辈了，那个真正不屑于在这事上争的人，其实一直是陈默自己。

    他倾对着话筒，微笑：“二哥。”

    就等着看陈默刚风光了一把，上台丢人现。

    人群纷纷侧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