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怀恩没有。

    裴怀恩陷在泥潭中，却不择手段地挣扎着，活了来。

    但他为什么要活？他是个残废，注定不能如常人那般娶妻生，享天之乐——他这辈就是要孑孓一的。

    对此，李熙越想越惊，意识就说：“他想翻案，那案判得有问题。”

    乎意料的，却见李恕朝他摇了摇。

    “那是以前了，以前他还想着翻，现在却连提都不提了。”李恕叹息着：“我能觉到，他心里厌烦咱们李家人，厌烦透了。”

    李熙听了，面上默然不语，心说谁不厌烦呢。

    旁，李恕以为他被吓到了，便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接着又说：“裴怀恩当年为了活来，吃了多少苦？傍过多少枝？生着那样一张脸，鞭，烙印，没日没夜的药，他哪样没尝过？他的早就在那些非人的折磨中扭曲了。”

    李熙听到这，也不知不觉地跟着叹息。

    倒不是如旁人那般，对裴怀恩过去的这些脏事到唾弃，而是忽然生了一些……说不清不明的同命相连。

    “真可惜。”李熙语气古怪地说：“天不会犯错。”

    就算偶尔犯了错，也要将错就错。

    李恕在旁边，说：“早两年前，老三曾建议父皇脆杀了他，以便永绝后患，可是父皇不肯，父皇总觉着自己是天，是整个天的主人，一定可以驯服裴怀恩这只行不的小鬼。”

    事实证明承乾帝也确实有这个本事，裴怀恩些年跟着承乾帝，温顺的像条狗，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床，都对承乾帝惟命是从，任劳任怨，就像一块总算被主人打磨光了的玉，甚至不惜替承乾帝背负骂名，以自己的名义，去杀那些实际上是承乾帝想杀的人。

    可是那都是过去，现如今，承乾帝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