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十七自觉退去了屏风外面。

    裴怀恩说：“白团变成黑团了，六殿这般，倒叫我一时忘记了找你过来的正事，反而转念想起了一些……”

    “怎么搞得如此狼狈。”半晌，裴怀恩摇说：“逃难去了似的。”

    李熙指尖隐着刀片，一边脸上的泥土，一边乖顺地，说：“厂公这么晚喊我来，肯定不是为了谈论话本吧。”

    可裴怀恩不，裴怀恩的控制很。

    裴怀恩说：“难为六殿肯来。”

    再顿了顿，倾凑过来，里依旧笑的。

 一时尴尬。

    “六殿。”裴怀恩压低声音打趣他，说：“你看你今晚……究竟是想那夫呀，还是想妇呀？”

    裴怀恩笑得更开心了，索从袖里摸了帕来，为李熙脸。

    裴怀恩面古怪，像是勉忍着，才能笑得稍微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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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宅里的布置真好，外面那样破，里面却是别有天。片刻后，等李熙勉把脸净，裴怀恩便撩袍坐，自顾自地倒了两杯茶。

    “我适才想呀，六殿。”裴怀恩逗猫儿似的，半不急着说正事，只拿着帕，一一追着李熙的脸。

    挨得近了，李熙呼一滞，本能就往后退。

    话至此顿了顿，帕到嘴角，再开时，已然带上了些明显的笑腔。

    与之相反，李熙就不大喜被近。

    李熙听得直，偏往旁边躲，本能就问：“……想起一些什么？”

    “更半夜，能像咱俩这么不畏艰辛，凑在一起私会的，一般都是些话本里写的，该浸猪笼的夫妇。”

    裴怀恩弯着睛说：“更半夜，万籁俱寂，能像咱俩这么爬地翻墙的——”

    裴怀恩乖张，说如他这般经历的，在得了势后，合该很厌恶男人，也不愿意站得离男人太近才对。

    和那些扭作态的小宦官不同，裴怀恩虽然的确很厌恶男人，却言行放肆，举止佻薄。比起安静地等待和接受，裴怀恩上总携着狠劲，仿佛隐在暗，随时都能将人扑杀的兽，时刻占据着主动。

    那帕也好香。

    裴怀恩便松了手，垂看那帕飘然落，让李熙双手捧着接了。

    李熙悻悻去抓帕，糯声说：“厂公，我自己来。”

    十七表示很委屈，低着说：“这才几天呀，能挖通就不错了，可比不得督主您那条贴了青砖，仔细修过几个月的富贵路。”

    第013章 约定

    “急什么，夜漫漫。”裴怀恩递茶给李熙，摇说：“先喝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