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叹气。

    “五日之后，打草惊了蛇，你再想查就难了。”

    李熙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裴怀恩往外走。

    李熙说：“所以才要辛苦厂公，替我在二哥那里周旋，别让他起了疑。”

    裴怀恩闻言住了脚，缓慢地回。

    “知你为什么还能囫囵个的站在这里么，因为你有用。”裴怀恩不再隐晦，直白地对李熙说：“你猜那些破损坏掉的棋，都被丢到哪去了？”

    李熙苦涩地笑了一，说：“总不能是曹地府吧。”

    裴怀恩面上不变，只说：“六殿，你既已回了京都，就要恪守这里的规矩。”

    “你生在天家，应当知天家既无父，也无兄弟。你要时刻记着，在这京里，无用之人便如草芥，是最贱的东西，可以被随意置。”

    李熙顺杆往上爬，讨好地说：“就算我是一株草，一棵藤，有厂公这么棵大树让我乘凉，我不怕。”

    裴怀恩只温温地笑，阖说：“我算什么大树，只要圣上旨，我就没脑袋了。”

    话说得谦卑，语气却狠。

    李熙远远看着裴怀恩，忽然意识到，原来裴怀恩早已厌倦了跪在一人之。

    嘴里说着自己是圣上的一个婢，心里恨不得自己就是圣上。李熙暗暗想到：或许裴怀恩这个人也是藤，但是棵毒藤，迟早能把被他攀附的那棵大树绞死，爬到真正的万万人之上。

    李恕说得对，待承乾帝一死，无人能压得住这棵毒藤，晋王不成，齐王更不成。

    虽说在这几个兄弟之中，晋王是最有可能与裴怀恩分抗礼的……

    但这与他有什么关系，事到如今，他只想晋王死。

    十六年边关苦寒，两年寄人篱，九死一生，终日惶恐，唯一待他好的舅舅惨死在蹄，母妃更于中郁郁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