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些关起门来给恶犬吃，开了门又放恶犬去伤人的聪明主人，待到有朝一日，被恶犬咬到的仇家寻上门来，主人便会泪杀了这恶犬，为自家洗清罪名。

    承乾帝的计划很好，也很完善。裴怀恩经常这么想。

    而这疏漏便是——

    裴怀恩便再看了黄小嘉，说：“皇上，晋王殿不是傻，不会用八宝锦，再说都是亲兄弟，晋王殿与六殿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害六殿？依婢看，这两位殿大约都是冤枉，都是着了有心人的，还望皇上明查。”

    承乾帝侧首看他，说：“继续讲。”

    无他，料想新帝登基后，只要能够成功除掉裴怀恩，给足文武百官的面，那么放全天底，又有谁不会对新帝激涕零，真心敬崇。

    至于其他那些王爷们……

话说，承乾帝对裴怀恩好，只因为觉得裴怀恩听话、好用，所以想让裴怀恩生前过得舒服些，不要受太多罪。

    宁贵妃十次有九次都愿意顺着他，齐王日后就算得了位，想动他裴怀恩，除非狠心杀死生母。但是很显然——齐王不是个足够心狠的人。

    承乾帝实在太看自己的儿，也太低看他裴怀恩了，总以为就算自己死了，这些王爷们也肯定能斗得过他，甚至可以杀死他。

    “尤其是这个黄郎中。”裴怀恩眯说：“合该仔细地查查他，问他到底与晋王殿有什么仇怨，又是受了谁的指示，竟敢当堂这样的证来。”

    顿了顿，抬手指着黄小嘉。

    可是再好的算计，也输在了一大的纰漏上。

    但这也是裴怀恩如今为什么非要除掉晋王，转而舍近求远，选齐王扶持的原因。

    这么想着，裴怀恩沉半晌，故意凑得离承乾帝近了些，低声对承乾帝说：“回皇上，理婢不该说这个话，可婢听了半晌，以为有蹊跷。”

    裴怀恩要祸东引，黄小嘉听来了，正要再开，却见裴怀恩竟悄悄地向他摇，不许他再多言。

    其他就算了吧，他们都太不争气了些，没一个能承乾帝的。

    带着一对裴家的愧意，还有一算计，表面上，裴怀恩被承乾帝养得毒如蛇蝎，一手遮天，实则却也只是一份装扮致的礼，一个注定要被送给未来新帝的可怜祭品。

    晋王是从行伍里历练来的，杀人如麻，实在太势。与晋王相比，齐王虽然偶有不敬，却孱弱，并且要受宁贵妃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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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怀恩便是承乾帝手里那恶犬。

    说到了底，比起冒着风险篡改遗诏，名正言顺得来的东西，用着显然更舒服，而且变数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