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说不过裴怀恩，不服气地撇嘴。

    夜人静，裴怀恩饶有兴致地在李熙宅里转，十七手捧茶盘追在他后，边追边说：“督主，督主您别转了，六殿今夜都不一定回。”

    裴怀恩不以为然，抬看李熙挂在墙上那画，随说：“那小团什么时候回，与我又有什么相？再说这也是我的宅，我今夜想在这里睡，谁又能赶我。”

    今夜天气晴朗，裴怀恩从里来，指使着几个抬辇的左拐由转，竟鬼使神差行到了李熙的住去。

    十七走在前面，见了李熙，就说：“哟，小殿回来啦，天寒地冻的，听闻小殿病刚好，怎么穿得这般单薄？”

    但这谨慎很快便没了。

    自从那日一别，裴怀恩已有阵没见李熙了，此刻见着那小小的飞檐一角，不知怎么的，竟忽然有些不想走。

    正心疼着，裴怀恩也慢吞吞地走过来了，伸手在他前晃，像是会读心，笑地哄着他说：“殿别小气，不就是一壶茶么，横竖是要送礼的，送我不比送别人用？”

    坏了，坏大发了，命鬼又来了，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这命鬼今夜来，是又想指使他些什么丧尽天良的缺德事。

    再寻人问，王二最近果然很不老实，没少撺掇自己手底的人给李熙气受。

    ……这也、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不请自来便罢了，还擅自泡了他这么好的茶，要知这茶、这茶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攒来，打算送礼用的！

    玄鹄力好，老远看见裴怀恩来，一张脸拉得比寿面还，拦在门不许人，最后被裴怀恩以房契要挟，免了他三个月的租钱才罢休，独个躲到别找清净去了。

    开两朵，各表一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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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熙没吱声，盯着十七手捧那茶盘，心痛得快滴血。

    正好玄鹄不在，裴怀恩索就把李熙住的宅当自己家逛，一时走过来瞧瞧这个，一时又挪过去摸摸那个，还让十七把李熙平时舍不得泡的上好普洱翻来，心安理得地给自己煮了壶茶。

    电光火石间，李熙左顾右盼，见着装饰奢侈的步辇就停在院中，没忍住嘴角一，悻悻收刀鞘，心说坏了。

    寻人一问，李熙这会正在安王府喝酒，不知何时才归。

    也是赶巧，李熙恰在这个时候伸手推门，因为瞧见窗纸上隐隐约约映来那两人影，谨慎地屏息剑。

    偏偏屋里两个人耳朵也尖，听见动静便自觉现，不顾李熙的满复杂，一前一后，施施然地走到了院中。

    裴怀恩觉得有不兴，暗骂李熙是锯嘴葫芦，挨了欺负也不说，还得他亲自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