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当然不信, 眉皱着，只觉裴怀恩那双里带钩, 能透过他的厚实衣袍，看到他里赤的一切。

    但是李熙说：“自然相信, 厂公请上座，不要再辛苦站着了。”

    说老实话，上回在地牢里的接，就像一次恰到好的契机，让裴怀恩心里那安分多年，为数不多的旖念发了芽。时隔多日，当裴怀恩再见到李熙，心思便止不住地开始歪了。

    李熙后颈发凉, 快步往前走，耳旁却听得“咔哒”一声。

    刹那间, 李熙浑寒都立起来了, 没忍住抬手摸了摸颈后, 小声问：“厂公、厂公今夜来此, 究竟为何啊？”

    第043章 旖念

    裴怀恩正面古怪地打量着他, 神冰凉, 就像打量一件工的死。

    其实床帏之间，说白了也就那么事。裴怀恩虽然残缺，却权倾朝野，放历朝历代，只要是能爬到他这个位置上的，莫说如常人那般在外开府，娶妻养妾，便是随便挥挥手，就有大把男丁愿意改他的姓，认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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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怀恩没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

    李熙说：“有厂公在，我在锦衣卫过得很好，大伙儿见我年纪小弱，都很照顾我，不让我重活儿。”

    裴怀恩不客气，不必李熙开, 已然掀袍坐在了上首，而后抬手说：“小殿也坐，别傻看着，坐与我喝杯茶, 再与我仔细说说这几天在锦衣卫当值的事儿。”

    裴怀恩眯起，晦暗神追着他摸颈的手游走, 半晌说：“……自然是来探你的病，瞧瞧你把骨养好了没有。怎么，你不信？”

    如豆小灯, 李熙倏地回。

    十七在从这屋里退去的时候，顺手为裴怀恩和他落了锁。

    李熙，有摸不清裴怀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坐也坐的不安稳，右手一直悄悄地压在刀柄。

    只是不知是否错觉，自打李熙回京后，尤其是在李熙那夜去找他哭过穷后，他这戏人、看人哭的恶劣病，好像就没那么容易压得住了。

    裴怀恩其实一直都清楚知自己是怎样的卑劣与扭曲，可他总在压抑，他不想、也不屑于去那些腌臜恶心，殃及无辜的事。

    旁的不说，记着从前也常有人为他送来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

    裴怀恩想：他大约是真疯了，否则又怎会忽然生这样荒唐的念。

    可是想归想，裴怀恩到底还是个知克制的人，没有真的去跟几只浪猫狗过不去，反而还吩咐福顺好生照看它们，让它们在大冬天也能有个落脚活命的地儿。

    是十七。

表现就在于，以往走在路上，见着那些瘦骨伶仃的小猫小狗，裴怀恩的第一反应不是去逗逗它们，摸摸它们，而是想狠狠地把它们都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