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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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凭桌上那亮, 压就驱不散裹在上的寒意。一片寂静中, 李熙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猛然回去看。

    “据我所知，你那护卫生在北边，好像不是云县人吧。”裴怀恩望着他，随手将装着密信的小筒向他抛过来，“到底了什么事，值得小殿如此费心，教他悄悄地跑去云县仗义疏财？”

    又不知过了多久, 外的风渐渐停了。李熙屏息转过来，看见裴怀恩又抬脚往他这边走近了一些, 温声问他：“听闻殿近来早晚归，很是忙碌？”

    李熙一怔，谎话脱就，说：“他前两天回老家……”

    李熙抬手拭汗，不敢再轻慢，一脸真心实意地对裴怀恩说：“厂公明鉴，我最近要忙的事可多，我要活，要想办法帮王二，还要费劲攒请厂公吃蒸蟹的钱。”

    声音很轻，听着像只受了惊的兔，正在暗自蓄力, 以便使劲蹬他面前这只鹰。

    离得太近了，李熙本能往后退, 指尖碰到桌沿。

    裴怀恩今夜来，全是问句，语气虽温和，却总带了咄咄人的味，惹得李熙不敢再轻易声，生怕多说多错。

    李熙张了张，说：“……是。”

    越说声音越轻，因为看见裴怀恩一一地对他敛了笑。

    裴怀恩看着他笑了声，说：“一顿蒸蟹能值几个钱，我上回送给你的板指，究竟被你用到了哪里去？”

    粘稠，甜，，若是一不小心叫它在刚锅时便沾了手，保准要脱一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裴怀恩已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的后。

    裴怀恩里冰凉，闻言便若有所思地垂首打量他, 接着又问：“殿在忙什么？”

    “小殿旁那个玄鹄呢？主拮据，才的什么去了？”裴怀恩转动在手上的新板指，“莫不是嫌你小气，不想跟你了？”

    “……”

    目光对上，李熙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惊满冷汗。

    那扳指成好，能卖好些钱，李熙在拿到它之后，几乎没犹豫，便把它押给了当铺，所得银两则被用于他在锦衣卫中的各打，以及玄鹄找人的本钱和路费。

    李熙沉默来。

    靠墙那椅里已空空如也。

    这样柔腻的语调，让李熙在听了之后，倏尔想起舅母从前熬给他的糖浆。

    来者不善。

    ……就那么负着手, 闷不吭声地，站在离他仅有一步远的地方。

    眨间，屋里只剩寒风撞门的吱嘎声。

    半晌，许是见李熙不答，裴怀恩又低低笑了声，犹自转回去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