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稀奇，那淮王从前温吞，虽然偶尔拎不清，总是助纣为，可他在大事上一向很持，也很讨厌战，这次怎会对老五如此言听计从呢。”李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面上变得很落寞，他抬起，有茫然地问裴怀恩，话锋倏地一转，“是我……是我错了吗？”

    但李熙给他的答复也很有理，李熙说：“旁人不知，难连你也忘了，此次与我们对的人是谁么？你觉着以姚元靳的脑，能活着把粮草送过去？”

    裴怀恩已经听到有人在传，自李熙登基后，澹之所以多战，有天灾，全是因为李熙不敬祖宗，胡改革，甚至戕害手足，以致招来一连串的天罚。

    “……怎么忽然想起去岭南。”裴怀恩很无奈地说，“你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要去岭南，姚元靳还得费心护着你，这实在不妥——我听闻那几位阁大臣也不答应，又是你在持。”

…对对对，还有一件李熙要随军去岭南送粮草的事。裴怀恩扶额叹息，有气无力地摇了摇，气势先弱来。

    “……”

    说话间，李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提问有一瞬间的凝滞。

    李熙这样说着，声音很小，与其说是在问裴怀恩，倒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裴怀恩原本以为，这都只是些不足为的荒唐戏言，毕竟以往每次改革，都会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现在再看，却是有些不对。

    有疼，京都尚且在这么传，外地一定传的更凶，这势分明已经快造起来了。

    李熙这么聪明，裴怀恩觉得李熙不会想不到这方面，所以他很费解。

    那李恕估计也知借南月的兵来攻打他们，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要先造势，要先将李熙踩泥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澹百姓最大限度接受他们的背叛，觉得他们只要能回来把澹治理好，其他都可既往不咎。只怕再过些天，等这势真造起来了，百姓们也就能知南月那边带兵的人是谁了。

    “或许、或许我该对他们网开一面，不派人到粟县去，或许只要我当时松松手，不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就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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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最近这阵，裴怀恩的生意已渐渐起来了，消息也更加灵通，尤其是对京中的消息。

    此言一，裴怀恩想起自己这两天听到的坊间传闻，不禁皱起了眉。

    古往今来，就算是偶有两个上战场的皇帝，也是上英雄，像李熙现在这样连剑都嫌沉，却还上赶着往边关凑的皇帝，多半都是独断专行，千里迢迢跑过去拖后的。

    什么叫“因戕害手足招来的天罚？”这言论指向明显，幕后究竟是谁在指使，结论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