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老人家执意要藏，即使把天翻过来，也找不到人。

    老天爷啊，大师兄要是醒过来，他们该怎么代！

    然而世间事，往往是越怕什么越要来什么。

    陆昃失踪的第三日傍晚。

    窗外的晚霞徐徐照了来，映着邬如晦尾那颗鲜红的痣，给他苍白的脸添了几分气。

    仿佛借了这几分气，昏迷多日的邬如晦终于缓缓睁开了。

    那双鎏金瞳在晚霞里简直光溢彩，淡金的光芒吞吐半晌，瞳孔渐渐地聚了焦，珠轻轻转动，终于落在旁边大气也不敢一声的师妹师弟上。

    好似大梦初醒。

    他的眸里已然完全没有前几日那温明亮的神采，如果说他曾经是太，肆无忌惮地发着光，如今更像是渊里淌的地火，安静地燃烧着。

    不是一派天真的少年人，不是被纵的空尸傀。

    这是真正属于生剑仙邬如晦的眸。

    邬如晦缓缓坐起，视线在三个师妹师弟脸上一一扫过。

    又抬，将整座小屋看了一遍，最后低，看向枕边静静躺着的编织发绳和生剑，沉默不语。

    前几日的他脸上藏不住事，心里在想什么，脸上写得一清二楚。

    然而现在，他心中或许有诸般念掠过，但都如同海的暗涌，仅从表面已经无法窥见分毫波澜。

    死生走一遭，而今才算是彻底活过来。

    常人有此遭遇，狂喜或崩溃都是寻常，但邬如晦两者皆非。

    他看起来平淡得过了。

    孟昭然一声没压住的哽咽打破了这片令人不安的寂静。

    “还是没大，”邬如晦抬眸看向他，里泛起他们所熟悉的笑意，抬起手替微昙和孟昭然掉泪看，“哭什么。”

    他俩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