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一醒一睡，他们也没有见过面。

    倘若他注定不得好死，那么死前走灯，回忆起此刻，至少已经共白过，也算一圆满。

    很快，师徒二人的肩都积起雪，睫也挂上冰霜。

    两双猩红瞳甫一对上，一不可抵抗的拉扯力便在他们中间生成，一瞬，天地旋转，已经为一。

陆昃望着他的双，最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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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确狂妄至极，除去如晦意外死而复生，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心就站在那里等着，衣摆业火灼灼，焚落转瞬即逝的火星。

    从外表看，他只是在原地凝固了两秒，实际上，陆昃又在近千年来堆积的恨嗔痴里打了个，几乎要瑟瑟发抖，却凭借足够冷酷定的心态，将自己牢牢钉在原地。

    那些被陆昃刻意扔给心的执念、激的心绪一一回归。

    心：“不错的觉悟，那么，我该回来了。”

    陆昃很早以前就能够把自己心的一分单独剥离来事，但彻底将自己一分为二，还是百年前赤墀峰一战后，他将毕生修为都注在心上，半都不担心心会失控，自己带着枯竭凋敝的经脉，在六界游百年。

    他瞳鎏金，如今常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总有天大的绪，也隐没在他的底，落在表面只看得见浅浅的涟漪。

    负天已经完全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因为一旦他们的目光接上，心就会回归本。

    提着休祲剑踏负天的陆昃抬起，遥遥看向琉璃阶之上。

    前路局势未明，域外天上扔扑朔迷离。

    ——就像现在。

    仔细看，那些穿梭肆的黑影都有一双双猩红的瞳——正是负天君豢养的灵。

    北荒即将夜，刮起风雪。

    ·

    这期间，他们再没有见过面，甚至在邬如晦死而复生前，他们就连联系都很少。

    此后唯一一次会面，还是凤洄看他的二徒弟快急疯了，自作主张将心请来山门，医治使用休祲剑过度后陷漫昏迷的陆昃。

    肺腑间漫上来郁的血腥味，一时间分不清冷，寒冷的冰碴满腔，又忽然焚起烈火，陆昃忽然想起临别前，邬如晦那一双。

    但陆昃忽的一笑。

    “或许吧，早在他死前，我就该想通的，”陆昃眉目笼罩着疲，“我既然喜他，就不该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心，直至死不瞑目。”

    他没有看陆昃，而是把玩着手中一只小小琉璃瓶，角有一丝玩味的笑意：“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