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问津说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梁稚坐在客厅沙发吃果，并不起相送，甚至不曾往他那儿多看一。

    古叔时不时望一楼问津，梁稚猜想他大抵是想问梁廷昭的事，但不好开。

    兰姨见一盘醉蟹无人动筷，自己拿了公筷开始摊派：“姑爷，这是拿你来的徽州封缸酒醉腌的，尝尝味。”

    饭毕，古叔肚腑暂无空余容纳生日糕，便说要等阵再吃。

    一顿饭不尴不尬地开始。

    那时候梁稚千方百计地要挤到楼问津边去，一顿饭吃得非常不消停，好似自己胳膊抬不起来似的，这个要他夹，那个也要他夹。剥不开的虾，切不动的排……统统扔给他。楼问津也耐心，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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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叔有些别扭，不大想接。之前楼问津答允支付梁家开支，属于公事公办，可收了他的礼，就成了私人。他佩服年轻人有手段，但要他就此承认楼问津梁宅的新主人，那还是不能的。

    “阿九在梁宅住惯了，何必搬去。”楼问津淡淡地说。

    从前倒是寻常——楼问津办完事来找梁廷昭汇报，到饭自然就留了来。

    片刻，面无表地将盘往旁边一推，推得远远的，摆明了绝不会接受他的一小恩小惠。

    “暂且没有这个打算。”楼问津说。

    “姑爷，正好我有事想要问你。”兰姨这时候开。

    待楼问津影

    “那是让阿九搬去住？”

住了小臂上那两排牙印，不知理过没有。

    楼问津不多解释，仍旧吃饭。

    这问题梁稚也很想知答案，因此吃东西动作慢了些。

    楼问津走到桌旁，先将一只方条礼盒递与古叔，“不知今天是古叔你的生日，临时准备的礼，勿要嫌弃。”

    楼问津仿佛料算到了，并不到难堪，将礼盒随意往桌上空一放，仿佛表明他送了，礼数也尽到了，收与不收，就与他不相了。

    “那……”兰姨有些难住了，因为听这意思，夫妻两人并不准备住在一起？

    楼问津抬。

    一旁盘里放着蟹八件，楼问津拿了过来，先用剪刀剪蟹，再以蟹钳夹碎蟹外壳，又以蟹针蟹……

    兰姨拉开椅，局促地笑笑：“姑爷请坐。”

    这还是事发以来，楼问津一次在梁宅吃饭。

    梁稚也在揣楼问津的意思。仿佛，是打算将她置之不理？可她不信，他有这样的好心。这不免让梁稚想到了昨晚的事，顿觉几分仍未消化的难堪。

    他拿纸面巾了手，随后端起整只盘，递到斜对面梁稚的面前。

    楼问津自然是看见了她动作，但脸上表并无变化，只垂着去搛他面前盘的米暹。实则他今晚几乎没有动过几筷。

    梁稚正在吃咕噜，动作一顿，看了看面前的盘，又掀看了看楼问津。

    他理得慢条斯理，不过一会儿，一只醉蟹拆解得净净，蟹规整摆放在一只雪白的骨瓷盘中。

    席间只有兰姨招呼吃菜的声音，此外无人谈。

    “姑爷现在同阿九结婚了，打算搬来梁宅住么，还是……”兰姨有些踌躇。

    当然，梁稚现在想来，他所有的有求必应，应当都只是表象，诚如勾践卧薪尝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