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仍在挣扎，可待力气与氧气接连耗尽，心层层压抑的某隐秘心便如溃堤，覆难收 。

    那绝望，兵败如山倒。

    ……她怎么办，上天愿意相信吗，堕落绝非她的本意。

    “维恩。告诉你一个秘密。”那是在楼问津来到梁家的半年后，沈惟慈放假回家，陪她在家里消磨时间。她在泳池里游了一个来回，忽然从里钻，两臂懒洋洋趴在淡蓝赛克砖的池沿上，像宣告什么似的，直言不讳：“我喜楼问津。”

    沈惟慈念的是港大医学院的全科医学，六年学制，课业繁重，即便放假也不得松懈。他闻声从课本里抬起来，但并不惊讶，“你的男朋友哲罗姆呢？”

    “拜托，罗以哲才不是我男朋友。我只是看他生得有两分姿，所以逗他玩一玩。但他比起楼问津，可就差得远了。”

    沈惟慈笑一笑，“你喜人就看外表么？”

    “能叫我喜上他的外表，已经是他的荣幸。”

    “不过阿九，我劝你不要与楼问津关涉太。他这个人，我大他两岁却都看不懂他。我怕你陷去，他会负你。”

    “那我就叫父亲找人宰了他，再把他的心脏挖来，泡在福尔林药罐里。”

    沈惟慈像被她吓到，“次不许再翻我的课本。”

    梁稚嘻嘻一笑，脚一蹬，转个，又回到中。她换仰泳姿势，眯望向天空，忽地又说：“他真有意思。”

    “有意思在哪里？”

    “有意思在他好像真的不喜我。”

    他不单不喜她，一定还恨她至极，否则何以一击毙命，不单单要害她一朝落尘泥，还要叫她心悦诚服地整个人都输给他。

    梁稚呼急促，脚底发，不由自主地要往坠，为了对抗地心引力，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吻里只有雨气息，似她此刻自我鄙夷的心脏，涩得发苦。

    檐廊忽然传来开门声。

    梁稚像是如梦方醒，伸手一推，楼问津登时被她推得后退了半步。

    她几乎不遗余力，一掌扇过去，而后转飞快往屋里奔去。

    开门的是兰姨，大抵因为听见电铃响了却迟迟无人屋，所以门来看看。她目瞪呆，“阿九……”

    梁稚没理她，蹬落透的鞋，迅速越过玄关，跑向卧室。

    兰姨朝着雨幕了张了一张，见还有个人沉默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恍似一樽塑像，犹豫片刻，还是喊了一声：“姑爷，外雨大，还是赶来吧。”

    楼问津抬起来，淡淡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