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您现在生活怎样，但无论好与不好，请您奋楫砥砺，珍重。

    阿九】

    末尾想写一句再次见面的期许，最终还是作罢，她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的事，写来给梁廷昭看，未免徒增伤。

    客厅里，宝星往卧室那方看了又看，“楼总，可能得发了。本来上午的会面推迟到晚上，对方已经不大兴，要再迟到，恐怕……”

    楼问津抬腕看一看手表，拾起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起，嘱咐兰姨：“阿九信要是写好了，你让她先收着，明早给我。”

    兰姨说“好”。

    “让她早些休息。”他一面往外走，一面说。

    为方便同楼问津对资料，宝星也坐后座。资料是从庇城发之前便整理好的，今次不过再对照目录最后查。确认无误以后，宝星将资料照目录顺序，重新封纸档案袋中。

    完这些，宝星瞧了一楼问津，目光在他嘴上的伤停了停，言又止。

    楼问津掀了掀，“你是不是嫌这个工作得太久了。”

    宝星憋住笑，个将嘴钉上的动作。

    信纸折了三折，封信封，拿胶黏上封，再写“梁廷昭亲启”几个字。梁稚拿着信，走卧室，在客厅里没有看见楼问津的人影，问兰姨，说他十分钟前门了，不知去了哪里。

    梁稚冷哼一声，还能去哪里，恐怕是山寻作乐去了，跟他们来的第一晚一样，夜早归，衣服都不换，皱皱的，也不知沾染过什么。

    梁稚拿着信回到卧室里，晚上没有安排，她烧刚退，不宜劳累，因此服了药就睡了。

    不知睡到几时，门忽的传来把手的轻微声响，梁稚悚然睁——自从梁廷昭事以后，她夜里睡眠要比以往浅得多，一动静就会惊醒。

    门打开，有轻缓脚步迈了来，梁稚立分辨，是楼问津，就又将睛闭上装睡。

    那脚步声到了床边，立即，一阵混杂些许酒气息的清冷香气拂面而来，一抹微凉挨上额，是楼问津拿手背在探她烧有无反复。

    她几近克制才未使颤抖以至馅，心里一阵茫然——小时候生病，只有妈妈才会这般担忧又小心翼翼。

    楼问津仿佛是真的关心她。

    可他怎么可能这样好心，想来，他不过是担心她久病不愈，影响他游玩的心罢了。

    楼问津将手从她额上拿开了，又替她掖了掖被，而后，脚步声远离了床铺，却不是去往门边，而是到了角落的那张绿丝绒沙发椅。

    跟着一切声息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