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闭着睛，并且堵住耳朵，不再去看，也不再去听。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步辇忽然停住了，李楹睁开睛，她放堵住耳朵的双手，问轿夫：“是到崔府了吗？”

    轿夫没答，反而是崔珣轻咳答：“是。”

    李楹不由回，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起垂在中间的白轻纱，一张眉艳极，却濯清涟而不妖的脸现在轻纱之后。

    李楹愣住，崔珣已经穿上了李楹递上的衣衫，那衣衫是三十年前的文人制式，衣衫较如今的男常服偏宽大，属于广袖宽袍，崔珣本就清瘦，束上腰带，带上玉冠后，墨发垂，倒有些仙气翩翩、芝兰玉树的神采。

    李楹望着他，忽脱而：“你穿这样，好看的……”

    说完之后，她顿觉有些失言，但崔珣神未变，他问：“为何不去找王燃犀？”

    李楹愣住，她说：“我去找她，你怎么办？”

    崔珣眸划过一丝异，他没再说话，而是了步辇，走崔府，只是快崔府的时候，他忽回，说了两个字：“多谢。”

    第10章

    李楹送崔珣回府后，上元灯会也结束了，王燃犀回了家，之后再未外，次再来也不知是何时，李楹虽然懊恼，但是也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不会为了查真相，就将崔珣一人孤单单留在梅林中。

    翌日，便是正月十五，安城全城燃灯敬佛，太后命全国佛寺再为李楹明灯，数十万僧侣为公主齐念往生咒，李楹虽未往生，但因受香火供奉和佛咒诵持，已经可以不用撑伞就在白日现，可是熙攘人群中，无人能看得见她，她就算喧嚣，也无比寂寞。

    西明寺前，李楹仰望着题着“西明寺”三个字的木匾，这三个字是阿耶所题，但无人知，这三个字，其实是她八岁时所写。

    当日，阿耶病重，病到无法提笔，但他并不想让人知他生了病，偏偏西明寺新修，求他题字的奏疏已经递上来了，她向来擅模仿阿耶的字，就算是重臣也无法分辨，于是阿耶便让她题字，假装是他所题。

    她记得当时她问阿耶：“阿耶病了，为什么不想让旁人知晓呢？”

    阿耶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叹：“外面坏人太多，但阿耶有好多事没有完，所以阿耶不能倒，更不能让那些坏人知阿耶会倒。”

    她那时似懂非懂，她问：“阿耶不是皇帝吗？皇帝为什么会怕坏人？把坏人都杀了不行吗？”

    阿耶说：“几百年来，七八个朝代，皇帝换个姓来去，坏人却始终是坏人，前朝末帝倒是想杀坏人，不想傀儡，但是他自己先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