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太后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她依旧在用手掌丈量着，喃喃自语：“当时的树，还只有这么一，都不到明月珠的膝盖。”

    李楹已是泣不成声，她想去牵阿娘的手，就像小时候那般牵着，可是她的手穿过太后的手掌，她本无法碰到太后。

    李楹滞了滞，她此刻更加意识到，她已经死了，她是一个鬼魂，她永远不可能再陪伴阿娘了。

    李楹悲恸绝，她绝望的喊着：“阿娘……阿娘……”

    “明月珠好想你……”

    “阿娘……”

    太后轻轻抚摸着树，似乎抚摸着树，就跟抚摸李楹五岁时稚的手掌一样，许是母女连心，她忽轻声：“明月珠，你是不是很想阿娘？”

    “阿娘也很想你。”

    “你是那般明理贴心，阿娘素有疾，你就学药理、香，为阿娘缓解疼痛，阿娘和皇后不睦，你就学茶，为阿娘煮茶，让阿娘颜，可是这般贴心的你，为何忍心弃阿娘而去？”

    “明月珠，阿娘的心都要碎了，你把阿娘的肝，都痛断了。”

    “明月珠，我的女儿，明月珠……”

    大周的太后，于法门寺中，抚摸着菩提树，失声痛哭，悼念着她早逝的女，而她女的魂魄，跪于她的前，也在掩面而泣。

    远，崔珣抿望着这一切，一母一女，彼此牵挂，却相隔，永不相见，此刻的她们，不是大周在上的太后和公主，而只是失去孩的母亲和思念母亲的女儿，崔珣眸中，闪现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动容，但这动容，仅是一瞬，他缓缓闭上，待再睁开时，眸中已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和淡漠。

    第21章

    日暮西沉，纵有太多不舍，但人有人，鬼有鬼，李楹已死，再也无法复返。

    太后步辇终是回了大明，崔珣借故有事要办，他没有随太后回去，而是留来陪伴李楹。

    李楹在太后步辇回去时，跪重重叩首，阿娘的养育之恩，她不但无以为报，还要阿娘为她伤怀三十年，不孝至此，她惭愧万分。

    崔珣看着那个在菩提树面对大明方向叩首的单薄影，他默了默，然后弯腰，搀扶起李楹：“太后已经走了，起来吧。”

    李楹在他搀扶踉跄站起，她眶红，也因恸哭过度疲力尽，几乎站立不住，崔珣见状，便扶她坐在菩提树稍事休息，自己也陪她坐在一旁。

    两人久久无言，直到苍穹染墨，银月悬，繁星满空，李楹才开说了句：“崔少卿，多谢你。”

    崔珣：“你无需总是谢我，你也帮了我很多。”

    李楹，她又说：“崔少卿，我要走了。”

    崔珣并不意外：“什么时候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