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会拍手称快，只有关心他的人会心疼关切，但崔珣如今，人人恨不得其寝其，这世上哪还有关心他的人啊？

    她心复杂的看着他，他两片肩胛骨凸起，伶仃如病鹤，明明是声名狼藉的佞，却有时候孤零零的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一般，李楹拧了把白绢布，低眸说：“给我听吧。”

    崔珣手指，微不可见的颤抖了，良久，他才哑声说了句：“你不是很恨我吗？”

    “是恨你。”李楹洗着血染红的绢布：“任何人遇到我的事，都会恨你。”

    崔珣没有说话，李楹洗好绢布，搭在铜盆边，她拿起医师药匣中的银针，小心在油灯火苗中烤到通红：“但你这次，是为我受过，我就算再恨你，也不能不你。”

    她拿着的银针：“我要给你挑伤里的布屑了，疼的话，喊来。”

    烤到炙的银针刚碰到血，崔珣就疼到前一片漆黑，这无异于一场烙刑，清瘦腰间也疼一层薄薄汗珠，李楹抿，她继续轻轻从血中挑碎屑：“崔珣，是不是很疼？”

    崔珣昏昏沉沉，无意识的从嘴中说：“疼……”

    “就这样说来吧。”李楹轻声：“说来，就好多了。”

    她声音轻柔如风，崔珣伏在绣枕中，枕上已不知是疼的汗还是疼的泪，咙也不由自主低哑说了句：“很疼……”

    李楹挑针的动作滞了滞，她垂眸，过了片刻，她忽轻言：“对不住。”

    崔珣因为银针挑血的剧痛，冷汗不断从额上渗，他意识逐渐涣散，但在听到李楹这句话时，还是半昏半醒问了声：“为何……”

    为何……要向这个害她的人致歉？

    “你成了这副模样，是我的过错。”李楹：“我不知阿娘会将你责罚掉半条命。”

    如今她倒是有些理解崔珣一开始为什么并不愿意给她查案了，就如他所说，他家命都来源于太后，他不能得罪太后，她顿了顿，又：“但是，你也可以告诉我，而不是将我骗地府。”

    她抬看了崔珣，崔珣伏在榻上，也不知是昏是醒，她敛眸，将被血污了的银针放在中清洗：“我知，你可能在官场浸久了，勾心斗角惯了，但其实，你若直截了当告诉我，你有难，你不能帮我查案，我也不会缠着你的。”

    崔珣一声不吭，李楹将洗净的银针放在火上炙烤：“崔珣，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没相信我吧？我不知在你上发生什么事，让你再也无法相信别人，但我想说，有的时候，你可以试试相信别人。”

    崔珣没有回应她，房间，李楹只能听到他几乎弱不可闻的呼声，他应是痛极昏迷了吧，所以她的话，也不知他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