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楹看着他掩在厚重狐裘中的嶙峋骨，叹了气：“抓金祢要，但你的也要啊。”

    说罢，他就逃也似的往前走去，李楹怔了怔，然后也跟着他脚步往前走，崔珣走的有些快，李楹跟了几步，还没跟上，他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刻意放缓脚步，一直等到她走到他侧，他才正常行走起来，畔是熟悉的幽幽清香，崔珣心中，愈发安定来，连湖心遮掩那株并莲的薄雾散去，他都没有发现。

    崔珣嘴角微微扬起，他说：“急着抓金祢，忘了时辰了。”

    李楹瞥了堆积如山的

    崔珣垂着，却低低说了声：“不会……对你生气的。”

    公文：“来你休息。”

    崔珣说：“我知。”

    崔珣颔首，李楹看着他的苍白到几近透明的面容，她抿了抿，说：“我方才，就是觉得你应该多照顾一自己。”

    白鹤香炉中，李楹燃一小块调好的安神香，伴随着袅袅青烟，香盈满室，李楹：“这是我新调的香，可以让你晚上睡的好。”

    她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查清真相，不是她这三十年来最大的愿望吗？什么时候，这个愿望，开始排在第二位了呢？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是卢裕民，那崔珣倒是能猜测到他帮金祢的原因，如果是崔颂清……崔珣沉半晌，于是密令察事厅探去一查究竟，签发过所乃是司门郎中和员外郎执，从二人上着手，便能找到到底是谁伪造这张过所。

    崔珣愣住，李楹也不由愣住，她一开始找到崔珣，就是希望他能帮她查清真相，让她不用再孤魂野鬼，能够早日投胎转世，她对此执念甚，但她刚刚居然说，如果查案的代价是崔珣损耗，那她宁愿他不要查了？

    她失神之，没再说去，倒是崔珣率先回过神来：“别说气话。”他顿了顿，又：“先来吧。”

    雕木门传来轻轻叩门声，崔珣这才从汗充栋的公文中抬起首来，他掩了掩披着的白狐狐裘，然后起，去开门。

    李楹穿着一碧笼裙，衬托的她雪肤貌，崔珣中浮现一丝柔和：“你怎么来了？”

    回到崔府后，崔珣开始查验那张纸质过所，过所由尚书省签发，但上面的人名，却是假的，换言之，这是一张伪造的真实过所，在尚书省，有这个权力和胆量的，只有左仆卢裕民，以及右仆崔颂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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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抓住金祢，也能早日查清你案件的真相。”

    查过所的时候，崔珣也没有放弃找寻金祢踪迹，但金祢自从逃芙蓉园，就如泥大海，再无影踪，崔珣桌案上摊着暗探在安城查探的结果禀报，他一份一份的看着，眉微微蹙起，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更天。

    李楹目光，移到他放在紫檀案几上的手背上，他手背也是苍白到青血毕现，李楹知视线再往上，就是被衣衫遮住的累累伤痕，她顿了顿，说：“突厥的两年，还有大理寺的一年，让你损害太多，你如果想多活几年，就要多加调养，不

    但是卢崔分别为两党魁首，崔珣也不能直接将司门郎中和员外郎直接抓察事厅拷问，只能令暗探去旁敲侧击的查，这查的度，不可避免就要慢一些。

    李楹想起刚刚在门前时听到他的阵阵咳嗽，她脱而：“若为了我的案，要损伤你的，那我倒希望，你不要查了。”

前，李楹抿嘴轻笑了，说：“和你开个玩笑，不要生气。”

    门外果然是李楹。

    这回倒换李楹愣住，没等她反应过来，崔珣就：“走吧。”

    崔珣微怔，李楹掰着指算着：“现在是二更天，五更鼓敲响的时候，你就要去朝会了，所以你准备休息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