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祢是百骑司都尉，你……”李楹顿了顿，崔珣自受重刑后，再也不是那个银鞍照白的少年将军了，他如今百病缠，手脚都使不上力气，遇到金祢，恐会什么意外。

    到了夜间的时候，武侯来报，说在城外骊山发现金祢踪迹。

”

    李楹了，她忽从荷中倒一碎米在手心，她说：“我很想喂一燕，可是我碰不到它，崔珣，你能不能帮帮我？”

    崔珣听后，也觉得是这样，李楹又：“骊山脚是汤泉，汤泉是皇家别，需禀明中才能搜查，依我所见，金祢应该故技重施，又躲到汤泉去了。”

    李楹走在崔珣侧，汤泉的女侍都听得崔珣的名声，他们本来在这汤泉也算闲适自在，但突然崔珣这罗刹娑一般的人来了汤泉，也不知是来什么的，他们一个个都吓得双打战，早就躲的远远的，因此崔珣一路来，都没见到半个人影。

    崔珣也看李楹心中所想，他取墙挂着的竹驽，那是李楹用他的旧弓改造的，他：“我带这个去就可。”

    “等一。”李楹还是有些担心：“我也去。”

    啄了一粒之后，燕又拍着翅膀飞走，崔珣仍然伸着掌心，这次，燕飞回来的比之前几次都快，见确实没有危险后，才大着胆，在他掌心轻轻啄。

    崔珣倒也不在

    崔珣颔首：“自然可以。”

    李楹：“是不是还有趣的？”

    崔珣听后，他盯着掌心动的燕，但漆黑眸，似乎又不是在看燕，他忽浅浅一笑，平静双眸，泛起万千涟漪，他轻声：“原来观音，就在我的边啊。”

    “那怎么行呢？想好事，就不要半途而废。”李楹说：“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动，它等又会飞过来，你再喂它，反复几次之后，它就会知你是没有恶意的，自然而然就会接受你的帮助了。”

    啄完边缘几颗后，燕索动到他掌心，低轻啄着，崔珣只觉掌心酥酥麻麻，他仔细看着小小的燕在他掌心轻盈跃啄，心中忽然涌现一很奇妙的觉，自从回到大周后，他就是人憎鬼厌的存在，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在他沾满鲜血的掌心，还能受到旺盛生命的存在。

    崔珣于是就照李楹的话去，等燕飞过来啄泥，他再去喂，燕受惊飞去，见他并没有追捕，于是又怯怯飞回，反复几次后，燕才试探的，去啄他掌心的碎米。

    燕啄新泥，莺争树，日景明，自是一日静谧时光。

    骊山位于安城以南，风景奇丽，如锦绣，故而又称“绣岭”，汤泉就是倚骊峰山势而建，建筑宏大，气势壮观，崔珣凭太后御赐的紫金鱼袋了汤泉，只见殿，亭台楼阁，廊桥榭，奂，李楹环顾四周，她以前也来过汤泉几次，相比以前，汤泉好像扩建翻新了，她都快认不来了，崔珣：“这汤泉是太昌三十年翻新的，当时太昌新政施行了十年，国库充盈，所以皇家行也有银钱翻新了。”

    “观音燕。”李楹：“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玄鸟便是燕，所以燕也叫观音燕。”

    崔珣心中渐渐安定来，他：“这样啊……”

    崔珣默默了：“是有趣。”

    ”

    他也是早早将自己的心门关上，在她反复表达自己的善意后，才接受的，他都能接受，何况燕呢？

    “什么名字？”

    他伸双手，李楹将碎米倾倒在他掌心，只是他刚想去喂燕的时候，那只燕就仿佛受了惊吓，振翅飞走了。

    他或许不是一个仁慈的帝王，但却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燕啄完碎米后，又在他掌心打了个，绸缎般的羽在掌心留阵阵细腻的，崔珣看着掌心的燕，侧坐着温柔如的影，他有些恍惚的想着，他或许，有眷恋这个人间了。

    李楹忽：“对了，你知燕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吗？”

    崔珣苦笑：“它怕我。”

    崔珣意兴阑珊：“算了，不需要它知。

    崔珣细细咀嚼着她的话，燕是这样，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察事厅武侯已经倾巢而动去搜山了，崔珣本也跨去骊山，李楹唤住他，说：“不是说金祢会鸟语吗？武侯既发现了他踪迹，他的夜枭说不定也给他报了信，我看，他如今未必在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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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珣沉：“等禀明中就迟了，我一人前去汤泉，先去探个究竟。”

    李楹想了想，说：“它不是怕你，而是，它不知，你是想对它好，如果它知了，它定然不会怕你的。”

    太昌三十年，也是阿耶故去的那一年，李楹有些怅然，她喃喃：“你之前说，阿耶是个合格的帝王，的确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