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如果说虞荼之前的意识是薄得透光的瓷板, 那现在，瓷板上便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大的裂上蔓延裂隙, 仿佛只要轻轻一碰, 就会成为一地粉末。

    疼痛超过一定阈值, 人反而会在痛苦中麻木，虞荼觉自己的手有不听使唤，他没有力气的手颤抖着, 那火炬样式的剑便真正穿过了心脏，背后透的火焰一瞬燃烧得更加炽烈。

    甲的能量心就是心脏，现在心脏的血顺着剑的边缘回，落到了虞荼握着剑的手上, 虞荼很缓慢地眨了一睛，他的前糊上了和本一样的血。

    心血好像要在剑锋之尽，虞荼用自己血为引，开始绘制那个被他改良过的阵法, 那样纷繁复杂的法阵，他却好像已经改动过千百次那样烂熟于心———他在反向将他和苍龙献祭在时空罅隙里。

    被足以致命的昆吾剑刺中要害, 苍龙取天而代之的想法便成空, 但他残留的力量足够阻拦顾鸿影虚空波澜造成的裂隙, 可他没有这样。

    万年的野望一遭成空, 他应该是怨恨的、恼怒的, 但最后, 苍龙只是不解地叹息：“遇见的第一个孩，就这么特殊吗……”

    虞荼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他只是凭着本能，继续完成他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事。

    顾鸿影承载人族气运, 虞荼所获得的能量，某意义上与气运相通，在顾鸿影和苍龙对上的时间里，他利用两者之间的相似，制地将顾鸿影上的人族气运压缩到了昆吾剑中，然后他接替顾鸿影，以草木之灵的份，给了苍龙致命一击。

    虚无之中他们三者位格相同，二对一，苍龙必输无疑，但实力的差异会让刺这一剑的人躲不开苍龙的还击。

    在未曾时空罅隙前，虞荼可以差错地换族帝屋，那么在时空罅隙后，有心算无心，他也能换顾鸿影。

    献祭之后承载的能量需要一个中转的媒介，虞荼在知晓全计划后，就有了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

    让顾鸿影成为这个媒介。

    甲从诞生在世间的第一天起就无可避免要背负起今日的命运，虞荼并不后悔，反而觉得庆幸。如果甲不现，那些熟悉的人，那些对他好的人，那些无辜的人，或许都会永远离开这个好的人世间。

    莹白的阵纹冲破血，缭绕在他们两者之间，虞荼耳中嗡鸣，苍龙好像说了些什么，但虞荼一个字也听不见，他只看到银白的阵纹在虚无里肆无忌惮地纵横，所到之虚空波澜迭起，恐怖的裂隙几乎要劈开这方天地———莹白的阵纹越是凶猛，那从意识生的虚弱便愈盛。

    献祭已成，无法更改。

    撑着他的最后一气散开，虞荼松开了手，莹白的阵纹卷着他，将他拽往虚无的更，献祭法阵里的一切，都是祭品。

    苍龙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看到曾经的那座山倾颓坠，在他中成了一个模糊的、辨不清的。

    莹白的阵纹穿过，从未有过的虚弱席卷了苍龙的意识，他看向虚无的某一，伸手握上那把贯穿他的心脏的昆吾剑：“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