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齿间

    夜人静之时，重叠墙之中。

    前一刻，祝青臣提着灯笼，从漆黑的尽走来。

    后一刻，李钺便脚步匆匆，从祝青臣方才走过的路上闯来。

    祝青臣停驻在分岔路，四张望，寻找路。

    李钺便经行同样的路，毫不犹豫，选择了相同的路。

    月光映着雪光，将祝青臣走过，朦胧的影倒映在黑的墙之上。

    同样的月光雪光，将李钺匆匆寻觅的影，映在祝青臣的影后面。

    祝青臣循着李钺从前的脚步往前。

    李钺同样寻着祝青臣的脚步寻他。

    错之间，回逆转。

    两人所寻，皆是对方。

    之上，李钺一单衣，脚生风。

    几个人匆匆忙忙地跟在他后，不敢言语。

    李钺脚步不停，一面环视四周，寻找祝青臣的影，一面压低了声音，问：“是谁跟太太傅说昭殿的事的？”

    一个人忙：“回陛，是……是太太傅问起来，我们不好不答，这才说了。随后太太傅便说要去看看，这才……”

    李钺沉着脸，沉语气：“就算祝卿卿要去，你们就不能拦着？”

    “我等劝了，说天太晚，若是太太傅想去看，等明日天亮了，让陛陪伴太太傅去看看也好。”

    “可太太傅不愿，说，若是他今晚提起，明日昭殿指定换了模样。”

    李钺沉默，这话倒是没说错。

    若是祝青臣今晚跟他说，想去昭殿看看，他一定连夜吩咐人，把昭殿里那些东西都挪到别去。

    这时，人又：“太太傅说，他去看一就回来，不会太耽误时辰的，也不让我们回禀陛。”

    李钺皱眉，又问：“他说什么你们都听？他不让你们回禀，你们就真的不回禀？他是小皇帝？”

    人弱弱：“太太傅问我等，是陛怕他，还是他怕陛，我等都觉得……”

    言词未尽，但李钺又一次沉默了。

    好像是这个理，满里的人都知，是陛怕太太傅。

    李钺冷声：“他不让你们回禀，你们就不会偷着来回禀？”

    人仍是弱弱的：“太太傅不让，我等正要悄悄去偏殿禀报，就被太太傅喊住了。”

    “太太傅说，他就瞧一，说不准陛还没洗漱完，他就回来了。我等不能违拗其心意，只得跟从。”

    另一个人：“陛不必担心，十来个人都跟着太太傅呢，又是在里转悠，不会事的。”

    李钺脱便：“朕不是担心这个……”

    话没说完，他就顿了一。

    他不是担心这个，那是在担心什么呢？

    他担心祝青臣看见昭殿里的一切。

    担心祝青臣透过昭殿的一切，窥见他破败不堪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