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父太洒脱，总是仿佛将世间一切置事外的模样，沈夷光总觉得哪怕他明日就死去也不会有半分不舍。

    “您是不是……”沈夷光有心探问一句，话还没说完秦大叔就打断了他的话。他转看着乔溪，忽然问：“你说……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移魂夺舍’的事？”

    脑袋被酒腐蚀昏昏沉沉的乔溪本没听明白，迟钝的问：“啊？”

    秦大叔又重复了一遍，：“‘移魂夺舍’的事，我年少时只在说书人那里听过，当时只觉得那些都是故事，当不得真，也从没想过。”

    “但如果不是移魂，你说……好好一个人，为什么忽然有一天大变，所喜所恶的事一夜全变了？’

    “曾经慕过的人，弃如敝履。多年至好友，形同陌路。分明不擅的事，而今来熟门熟路。可是过去赖以为生的手段，却忘了一二净。”

    秦大叔把玩着手里的瓷杯，好似漫不经心自言自语，神却盯在乔溪脸上，宛若意图借着酒意查看他的反应。

    乔溪原本脑有些浑噩，听完秦大叔的话后忽然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他不知秦大叔这些话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意有所指。

    句句没有名，但句句说的都是他。

    乔溪脑有些混不知该怎么回答，向来自诩机伶俐的嘴此时也排不上用场。

    就在此时，沈夷光重新端起酒杯，故意挡住秦大叔探究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把话题接过来，淡淡的说：“说书人的故事怎能当真？不过是供人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若前辈真信了，还为了这样的事心烦，岂不是庸人自扰？”

    “‘人死如灯灭’。若是自己了选择，过了奈何桥后红尘三千也该一并抛却，早赴往生。即便真有借尸还魂的奇诡之事，也与我们无关。”

    秦大叔一愣，瞥了一神藏不住慌的乔溪，又看了一明显故意阻拦他的沈三郎，心忽然生几分羡慕。

    少年，同心同德。

    甚好。

    他垂首轻笑：“……是了。我今日许是喝多了酒，没没脑尽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