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店员里，她稍微会说两句话的，是一个叫吕燕的女生，刚上大二，勤工俭学，黑黑瘦瘦，比她一个，也比她早工作半年。

    多活累不死，黄莉莉只能给她找不痛快，没权力让她。

    季凡灵筷尖顿住，冷冷抬。

    “与其琢磨这些，”男人淡淡打断。

    ……上诉也没用，走的只会是她自己。

    就像有些狗天咬人一样，这个世界上也会有人无缘无故地犯贱，况且大排档的工作分工本就很模糊，劳动力各个被充分压榨，服务员不仅要打扫卫生，有时还要洗碗洗菜。

    “03。”

    说是“睡前”，但季凡灵觉得傅应呈睡得其实也很迟，她每次到家的时候，傅应呈都在工作。

    黄莉莉倨傲地比了个数。

    他之前觉得这份工作还算安全，勉可以忍受，是建立在季凡灵从吉星街坐3路公直达他家小区外的前提。

    她旁边的桌上坐了六七个臭男人，还在互相劝酒谈天说地勾肩搭背称兄弟。

    “莉莉，我们才刚开始吃。”吕燕赔笑。

    “……不如在我睡前回来。”

    虽然如此，她还是尽量早一回来。

    “不可能啊。”季凡灵狐疑。

    季凡灵没说话，收了饭盒，直接往后厨去了。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实心？”

    傅应呈目光暗。

    过了两天，十半该班的时候，女孩站在摊上，睁睁看着末班车离开站台。

    吕燕以为她们是同龄人，经常在午休时间来找季凡灵拼桌：“你得跟个中生一样，真的有十九岁吗？”

    吕燕惊愕：“啊？她原来这么有钱的！”

    “我有经验。”季凡灵还在跟他表演，当她把拖鞋拎在手里，只穿着袜，就可以到无声潜行。

    原则上她没法赶客人，跟酒鬼也说不清理，行收摊很容易引起闹事，之前就有过先例，服务员只能委婉提醒，之后便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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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路转7路。假如我十一没到家，说明我错过末班车了，你就关门睡……行吗？”她有艰难启齿。

    更何况，吕燕悄悄告诉过她，黄莉莉是大排档赵老板的表侄女。

    她住在傅应呈家，还要傅应呈来迁就她的习惯，多少有不像话。

    吕燕不吭声了。

    夜这个，她一个人在外面转公，走夜路？

    “所以说你蠢，肯定是山寨啊！有那实力买真的，还能来这端盘？”

    季凡灵知黄莉莉讨厌她，她不知为什么，也并不关心。

    季凡灵忍不住呵了声：“零零后的小孩。”

    “我喊她又不是喊你，”黄莉莉横了她，转名姓，“季凡灵，还愣着什么？”

    黄莉莉嗤笑：“野两还以为自己是凤凰了，我就瞧不惯她穿假货，还在我面前充胖那样儿！”

    来的人是领班黄莉莉，地位在季凡灵这些服务员之上，主要就是监工，盯着他们活，防着他们偷懒。

    两人正吃着统一发的盒饭，一个吊梢、扎着尾、挑染黄发的女生走房间，声音尖利：“新来的还没吃完？后厨缺人串烤串，你去帮忙。”

    吕燕：“……”说得好像你是90后一样！

    傅应呈视线落在她踩在冰凉地砖的白袜上，神微动，移开了视线：“还不如穿着鞋。”

    女孩蹑手蹑脚走了几步，抬起乌黑的：“这样你还能听见?”

    虽然答应傅应呈早回去，但季凡灵有时也不由己。

    但后厨的活可不在季凡灵的职责范围。

    她在工作时也是个独来独往，不太和人的类型。

    更何况现在还是午休时间。

    “l…d…ldberg，”吕燕结拼，“那，那要多少钱啊？”

    季凡灵：“你几几年的？”

    黄莉莉翻了个白，“你看不她上衣服，和我的是一个牌？”

    转过去两周，季凡灵对工作逐渐上手。

    吕燕坐在一旁难以咽，瞅着黄莉莉的脸：“，凡灵是不是了什么，你不喜的事？”

    一直熬到十一半，客人才终于醉醺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