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陋的印象，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他辛辛苦苦维持着的形象被约略台横劈一刀，又要重新哄人。

    不顾约略台发的哀鸣，程枭阔步搜寻着易鸣鸢的影。

    暮秋的上午，微风柔似棉，光给远起伏的山峦镀上一层泛着金光的亮边，近羊成群，毡帐外腾着一缕缕炊烟。

    易鸣鸢随意的走着，时不时弯腰拽两草叶拿在手里摆，程枭给她编的蜻蜓已经在燥的气候缩成了浅黄的一小团，被她收去了木匣里。

    她回忆着程枭当日穿草引叶的步骤，一个……四不像。

    “好难看。”易鸣鸢自嘲了一句，看来她委实没有这方面的动手天赋。

    把四不像随手扔到地上，易鸣鸢又被远挥着斧忙活的一行人引住目光，她的相与匈人迥然不同，即使没有靠近，很多双睛也在短时间望了过来。

    斫砍削木的匈人互相提醒，没多久所有人都停了来，一齐沉默地看向她。

    易鸣鸢谨慎退后两步，这几日的安逸和平和接受到的亲切善意让她忘记了自己在这里本就是异类，两族的世仇发展至今，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

    他们一番，走个形小的女人。

    当然，这个形小只是相对而言，等到她站到易鸣鸢面前，整个人比易鸣鸢大了一圈。

    她凑近瞧了瞧易鸣鸢镶嵌着各类珠宝的额饰，又把目光落在她的银耳钩上，恍然大悟般扬着手臂对所有人声喊了两句异族语，似乎在向众人解释什么，但易鸣鸢没有听懂。

    很快女人左手掌心朝，贴在对她鞠了一躬，“……查娜……”

    易鸣鸢看向齐齐躬的族人，这才明白他们是在向自己表达敬意。

    地上满是木屑和成型的木条，一分人削好后，由另一分人负责组装，分工明确动作迅速，易鸣鸢在这才逗留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造好了一辆双大，结构简单的板车。

    程枭说这两日族正在加搬运，想来这些就是装东西的车了。

    她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圆，前的车逾一米，车辐条也比中原板车的多，她想问这么有什么用意。

    女人，张嘴发“乐乐”的声音，合着手的动作，却因为易鸣鸢逐渐迷惑的表而愈发无措，抹了一把鼻尖的细汗。

    “勒勒车，大可以让拖拽更省力，昂格丽玛是这个意思。”程枭手里抓着一个七八糟的草团，挥手免了族人行礼的动作。

    被称为昂格丽玛的女人见大王到来，识趣地回去继续削木。

    这类车车小，便于制造，可载重自重量五倍多甚至十倍的货，由于构造简单，在行路途中便于修理，因此每季迁移都会用到上百辆。

    都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才来。

    易鸣鸢心里羞恼，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他表现得太亲密，她挪开一步，撤程枭前半掌的位置，背对着他问：“他们刚刚叫我查娜，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