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鸢临走时骤然看到有人在拿着鞭教训不听话的隶，她瞬间被起一片愁来，想去被卖到澧北的婢女靛颏，心中酸楚，也不知她如今在哪里，每顿饭能不能吃饱……

    回转日阙的时候已经暮四合。

    吃过晚饭的族人行一收尾工作，再过天差不多就能整装待发了。

    易鸣鸢去玩一趟神清气不少，给宾德尔雅送完石臼后迈着轻快的步走回毡帐，为表谢意，宾德尔雅特意给她倒了一杯度不的酒。

    第一次喝酒时的狼狈记忆还历历在目，这次易鸣鸢喝得小心又谨慎。

    酒辛辣，细细品味来带着甘甜清冽，她一浅啜，慢慢的有醉了。

    跟在她边并排行走的程枭突然说：“我也想喝。”

    易鸣鸢不是个吝于分享的人，举着酒杯递去，“呐，给。”

    程枭得了允准，贴上来卷走她中的酒。

    易鸣鸢的脑因为醉意变得迟钝起来，直至双分开，几息之后才想起来骂他不知羞耻。

    回到毡帐，程枭赔罪般给她煮醒酒汤，这酒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易鸣鸢方才喝得有过，他担心她明日宿醉起来疼。

    没过多久，被两人遗忘的女在约定的时间到来了。

    黎妍帐后向二人跪，她的发髻松松挽起，大片后颈，伏低小的唤：“大单于，达儿阏氏。”

    易鸣鸢望着她的肤愣愣神。

    大邺的隶和放的犯官家眷都会被黥刺，为了区分，也为了他们被买去后让主家更加赏心悦目，黥刺的位置各有不同且皆不在面，唯有形状相同。

    黎妍的刺青在脖后，来的那半截，赫然与程枭耳后的图案一模一样。

    第24章

    易鸣鸢瞳孔骤缩，第一次对程枭的份产生怀疑。

    这几天了解来，她知匈并没有隶，战时缴获的敌方俘虏会被指派去较为脏累的活计，但与隶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俘虏上没有这羞辱的刺青。

    大邺信奉发肤应当纯净无暇，所以会给犯了事的人打上代表“有罪”的记号突显他们的卑贱低。

    黥刺后除非剜割，否则终无法去除。

    但其实就算挖去了那块也无济于事，因为官府会为每一个隶登记造册，主家一查便知。

    “是你，”听她这么说，皇帝瞳孔微微放大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跟脚边还在跪着的太监低声说了两句话，随后屏退左右，靠在龙椅上开：“说吧，要多少金玉珠宝，才肯放过朕的江山。”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易鸣鸢指尖掐得发白，他就这么避开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也不在意她心中的仇恨，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开始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