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枭扶着母亲越跑越急，谁知那车上会是什么？

    匕首，戈，弓箭，矛，利刃，总不会是什么柔和的。

    大不了，他还算有些力气，冲上去拼死一搏，还是有可能给母亲拖延个转圜的余地，或能躲过这无妄之灾。

    他们七拐八拐的往狭窄的巷里钻，距离近的况车难行，说不定能逃脱。

    想到这里，程枭嘴角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如果这次能活来，他发誓一定要日日锻炼，每日鸢晨扛一斗米绕着院跑十个来回。

    真是疯了，现在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笃笃笃……”等人离开后，易鸣鸢着勺搅了搅粘稠的粉羹，也没在意程枭从到尾有没有说话，自顾自讲去。

    “有时候舅舅心给放过了，可是大多数的人不懂得知足常乐的理，人心不足蛇妄图吞象。”

    说到这里，易鸣鸢对着勺中舀起的粉羹了一气，把尚嘴的粉羹冒的白烟得散去，怎么也聚不起来。

    “快开了，荆州一直以来患不断，要是冰面开裂，河上涨，到时又是一场灾，等到那时候会有很多人失去庇护的房屋，离失所，很大可能会逃去就近的其他州县，引起一场动，等消息传来上京要几日？朝廷派人赈灾又要几日？谁能保证其中不会有人贪墨赈灾款项？”

    咽一粉羹，易鸣鸢余光观察到老爷爷有些昏昏睡，靠着小车，一一的摇晃，直接跟程枭摊开来说话，把事碾碎了一问。

    “前年闹蝗灾，米粮都被调得一二净，存到现在也只贮了四百八十万余石，荆州人多，这些只怕勉勉，”易鸣鸢说着说着拐了个弯，“他们还当遍地粮仓，这里可以钱，那里可以人力[1]，纸上谈兵罢了。”

    其实也大约不是不知，而是卯足了劲想从一览无余的骨上再刮些末来，其行径可恶令人作呕。

    程枭听对面的人对于将来发生灾的筹谋打算，也把上那位的短给自己剖开讲了，连带着自己不该知的粮存余都告诉了个明明白白。

    他也算是知了易鸣鸢的良苦用心，叹一声：“公主对陛和百姓一片赤心。”

    “我也不是想要那个位置，”易鸣鸢说着指了指天上，“实在是知我那舅舅的秉，朝廷人员复杂，利害关系都打着弯连着，于是想寻摸几个傲雪不屈的忠贞之臣给他帮衬着，今日吓到你了，抱歉，若是不答应也是无妨的。”

    话说的有些僭越了，不过十分真诚侧怛，为君为民都是有好的。

    说完便低了，沉默着吃剩的粉羹。

    她能说的都说完了，要是程枭还是放心不，怕自己绕个圈来骗他，她也是能谅的，毕竟他家里还有母亲兄弟，侄的年龄还那样小。

    小到……跟十二弟弟睁着圆目，失去神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差不多大。

    她一想到那个瞬间，还是呼重了几分，每每午夜梦回，都恨不得戳那虚无却人手足相残，名为权力的东西一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