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皱眉：“怎么了？”

    周述笑了笑，声音透着一解脱的轻松：“无官一轻。我可以回去好好教晏儿骑了。”

    周述随答：“或许是父皇不喜吧。”

    相思很快取来。这香料非常难得，是南洋秘制之，主料是豆蔻衣、樟脑粉和海蛇毒。也是相思成亲时父皇送的贺礼，几年来只剩这独一份了。相思又叮嘱：“莫要和朱砂混在一起，那样会让人疼得更厉害，甚至产生幻觉。”说完，相思还是不放心，想让大夫去府中替他诊脉，这香料治标不治本，疼还是需要从源上医治才好。

    相思微微一怔：“蛇母香？”

    周述的神未变，行礼退。

    崔景玄的文学、周述的武艺，周晏都学得极好。小小年纪，便已显过人的才智与灵秀。

    周通替周恭简批奏允准，心中亦无半疑虑。

    此事一，周通本无法自辩——若咬定不知真实汛期，则坐实无能；若承认知，则证明通敌。当真成了死局。

    “叁月二十日，桃汛爆发，两堤坝轰然崩毁，河倾泻，卷走庄稼无数。恰于此时，铁勒浑大军自北而来，挟风沙之势，猛攻朔州，所到之如虎羊群。”

    京师震动，满朝哗然。

    德宣叁年叁月，黄河桃汛期将至，势汹涌，每年这个时节，朝廷都会派人巡查河，加固堤防。然而今年自冬以来，寒气滞留，江河冰封迟缓，工上奏：“今岁寒冷难消，桃汛恐迟至四月初五方至。请拨银两于四月初起调遣抢险民夫，以备不测。”

    没多久，便有人匆匆来报：“皇后有旨，宣晋王前去奉茶。”

    从此，周述不再过问朝中事务，成了京中有名的闲散亲王，专心在家中照看妻儿。

    她抚摸着那些昔年旧，指尖连，终究还是放。

    周翎笑：“多谢五婶提醒。我不过是觉得这香神奇，想试试而已。”

    周通跪在大殿中央，面铁青，辩无可辩。他为人一向耿直，却不善谋略。此时被指为叛逆，心怒火如烈焰灼烧。他抬起，看向御座之上的父皇，却只见那目光冷如冬霜。

    然而，意料之外的风波接踵而至。

    “五弟！定是五弟设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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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恭简目光如刀般掠过纸面。那熟悉的笔迹分明是自周通之手。

    “嗯，听说那香能抵御疼，最是用。”

    周述似乎和周翎还有些事商议，在书房说了些什么。离开时，周翎忽然转对相思：“五婶，我这些日总是疼，不知五婶这里是否还有从南洋贡来的蛇母香？”

    沉孟姜果然没打算放过相思母。她虽知周述对相思，偏偏借着“前朝余孽”的由，着周述表态。那日，周述跪在殿上，面对沉孟姜冷冷的质问，只是久地沉默。

    夜已，周述方才归来。他推门而时，发散，显然被人以刀割去了一截。

，只是这慨转瞬即逝，沉淀成心底的一抹凉意。

    很快，又有大臣弹劾周通的门客，称叁月初十曾到访黄河河衙门，行调走防汛备用木材。

    “工分明奏报四月初五才有汛，鲁王却在奏章上批允不急之令。若非他通敌，为何敌军能准知晓汛期？”有大臣言辞激烈，奏疏直陈，指斥鲁王通敌卖国。

    周述略显无奈：“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沉孟姜怔了片刻，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茶盏摔在周述面前，痛心说：“孽障、孽障，本当初就叮嘱过你不要对她用心，你在侯府里面表现的对她无意，私里却连给她的避汤都自己喝了。静言，成大事者怎可囿于？既如此，便如你所愿。兵权由鲁王与代王，你自此只是个闲散亲王，教便是。”

    叁月十五日，铁勒浑前锋突袭朔州，抢掠数镇，缴获的“密信”显示铁勒浑信“叁月二十日汛期必至”。

    “如此华丽的室，为何不赏赐给后女眷？”相思轻声问。

    周翎偶尔来访，看着周晏一手好琴技，难免有些艳羡。不像他，永远不得要领，弹的曲又单调又无聊。

    最终，他取腰间佩刀，当众割发。黑发如瀑般落，散了一地，他铮然开：“母后，臣儿愿兵权，唯求母后网开一面，饶相思与晏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