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本家撕打起来的，其中两个抓发挠脸的妇人都是霍家人，还有另两个互殴，打到彼此满脸血的，则是家人。

    这也是为什么小辈殴打辈，大家也视若无睹，没人说上一句。

    这老混混不肯承认借粮，只说是自己凭本事得的孝敬，早就吃肚，屙成屎了，谁家惦记还就直接后院粪坑里挑粪去。

    霍五同儿说过两家的遭遇，告诉儿，想要好好活着，就要学着心。

    如今这老混混还活的好好的，他那忠厚侄却家破人亡，满门只剩那年轻人一个。

    除了霍大伯爷孙、霍五父，就只有大郎没走，一瘸一拐过来赔不是。

    少一时，霍家大门就没几个人了。

实在是太苦了。

    霍家那两个妇人，是嫡亲的妯娌两个，年轻的是寡妇，带了个遗腹，另一个是她嫂。

    这人之前打人打的红了，被霍小宝抓起丢去，摔的冒金星也不知缘故。直到方才旁人小声说了，他才晓得自己差伤了霍五。

    去年时疫，遗腹染病，寡妇惜命不敢近，大伯哥去照看，结果侄好了，他过了病没熬过去。

    年的是个老混混，辈分，游手好闲，饥荒刚冒时就“未雨绸缪”，倚老卖老寻了五八门的借，跟着好几家亲戚借了粮。

    这世，容不好人。

    霍五哪里会计较，摆摆手打发他走了。

    霍小宝却是纳罕，方才那豪气万千、嘴心，一肩担起十几人生死“圣父”的是老爹？

    霍五也对大家摆摆手：“都回各家去取东西，没桌没凳、没碗没筷的，等烧好用爪捞啊！”

    “嗯，还有猪肺，以形补形，也能熬汤肺。”

    老天爷总会雨，饥荒也会过去，可亲人死别却无法逆转。

    这会功夫，霍大伯才看到孙怀里的瓦片，皱眉：“这是咱家东厢屋的瓦片？揭了它什么，白糟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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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年景，位权重，有能力自保，可以怜贫惜弱，个大善人；不太平的年景，善人不是自己作死了，就是别人害死了。

    那之前两次三番告诫自己，“好人不命，祸害活千年”的是哪个？还举了好几个例。

    霍大伯抹了一把脸，：“是啊，祖宗保佑，熬了过来，等到雨就好了。”

    等到后来别人家断粮，这老混混还好吃好喝着。

    方才打架那些人家中，就有霍五曾提过的实例。

    别人都说咱们不该惯孩，可好孩他惯不坏！

    就连霍大伯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接连丧妻、丧、丧孙，要不是一心气着，老人家也熬不过来。

    家打起那两个，也都是血脉亲人，则是因为粮。

    看着这爷孙走了，霍小宝就扶着老爹回了屋。

    那年轻人的爹娘是这老混混的亲侄，最是忠厚和善，连借带骗被哄走的粮也最多。

    那嫂的，无，夫妻两人就将这遗腹侄儿当儿待的；这寡妇就越发好吃懒，一直啃兄嫂血过活。

    想到勤劳慈将自己当成命似的亲娘，霍小宝也是心如刀割，可听到老爹的咳声，不敢让他继续风，就上前劝霍大伯：“大伯，这天气一天天和，日总会好的。大家都空着肚，还是赶杀猪吃饭吧！”

    昔日安逸宁和的小山村，如今死气沉沉。

    宝他娘，瞧见了么，咱家宝儿没白疼。

    石憨笑着不吭声，霍小宝忙：“大伯，是我同石要的瓦。我想起一止咳的偏方，用猪胆炮治，肺止咳，正对我爹的症兆，方才去喊石才想起炮制要用到瓦片，忘了跟大伯先说一声了。”

    “小宝是为了取猪胆才杀猪的？”霍大伯神有些复杂。

    “好孩，好孩，懂事了！”霍大伯招呼石：“你五叔舍了，咱们家不能看着，回家取粮去。”

    满院的哭泣泣声，除了霍家两房四人之外，就没有再站着的了。

    亲妯娌成仇，见面打起来，也就不稀奇了。

    年轻人不忿，带了弟弟妹妹过去要粮。

    霍五听了儿要杀猪的原由，心里酸酸涩涩，早已经成了一滩。

    天地不仁，民生多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