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她坐在阶梯教室里，听着导师讲解课程安排，耳边满是英语和其他各语言的谈声。她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尽治疗后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但偶尔仍会到无所适从。教授正在介绍这门课的助教，度炘炘手中的笔顿了一，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依旧是净的白衬衫，着休闲，鼻梁上的薄框镜衬得他气质温儒雅。和在医院里那一白大褂的样不同，他现在多了一丝随，他的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角落里的度炘炘上，愣了一，随即角微微勾起，像是带着意外的笑意。

    “大家好，我是eric，中文名叫徐衡舟。是本校临床心理学研究生，今年担任这门课的助教之一。”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带着不疾不徐的节奏，“如果大家在学习上有任何问题，迎来找我。”

    度炘炘盯着讲台上的人，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回忆起在医院见过这个男人好几次。这里的医生、护士大多是外国人，说着利的英语，他们的声音专业而冷静，语调温和却始终带着距离。她可以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也能用英语正常，但无论如何，都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无法真正让她放松来。

    可那一天，在她失控奔跑，被徐衡舟拦后，她听到了熟悉的语言—中文。“小心！”那天徐衡舟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赤着脚，踉跄地跑过廊。她的发凌，双目惊恐，像是陷了某无法挣脱的噩梦。护士们在后面追赶，可她像惊弓之鸟一样拼命逃跑，脚步虚浮，随时都会摔倒。他几乎是本能地拦住了她说了句小心。

    女孩猛地撞上他的，整个人瑟缩了一，在颤抖。“别碰我…”她声音颤抖，像受惊的小兽。徐衡舟没有用力抓住她，只是低声：“好，我不碰你。”

    护士赶了上来，想要行把她带回病房，可徐衡舟却抬手拦了一，示意大家别急。他蹲，与她平视，声音温和得像日的微风：“别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的，这里是医院。”他低沉温和的嗓音轻轻落在她耳边，仿佛带着某让人安心的力。她怔了一，怔怔地望着他，像是忽然抓住了一浮木。徐衡舟递给她一杯护士拿来的温：“喝，调整一呼，好吗？”她接过杯，捧在手心，神渐渐恢复了焦距。

    等她终于缓过来，护士把她带回病房，她却忍不住回看了一—那个拦住她的年轻医生，还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他是华人？他竟然会说中文？这个念让她有些恍惚。

    他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后来，他听主治医生说，度炘炘的病正在缓慢好转，或许是她心足够大，或许是她终于定决心与过去的自己告别。徐衡舟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偶尔，走过她的病房门时，他会意识地停顿片刻，透过门看一那个安静坐在窗边的女孩。他不知她曾经历过什么，但他觉得这个女孩上似乎有特别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