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将手轻轻覆在蓝蛛的额上，明明是蜘蛛，他的温度却忽冷忽，那是半截土的征兆。

    “你想对我说什么？”

    1349螯肢动了动，语言变得更利了一些，他又吐几个字：“求您……”

    蓝蛛的话题东一西一，完全没有逻辑，叫虫听了不知所云。

    随着卡洛斯的动作，蓝蛛浑浊的睛竟慢慢透亮的起来，从一个灰的玻璃珠变成了澄澈的蓝。

    蓝蛛话说了一半，并没有把这句求救说完。

    卡洛斯的动作迟疑了，手的针迟迟没有扎。

    蓝蛛八个睛都齐齐盯着卡洛斯，颇有一副卡洛斯不把信拿来，他就死不瞑目的架势。

    “求您把这封信带给他。”

    旁边还有没来得及写完的两个笔画，如果补全，那个字应该是：

    黑伽，甜之家的员工。

    “你知你刚才过什么，求虫怎么也不该求到我上。”

    “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给您……只有这个了。”

    “我弟弟……是黑伽。”

    求他什么？

    1349腹动了一，一伤被他活生生挣裂开，血翻后，里面截然是用塑料包裹着的一卷信纸。

    那竟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字。

    蓝蛛在向外求救，一如卡洛斯之前见到他的那样。

    蓝蛛咳嗽了几，往外吐了蓝黑的血，说话便又清晰了一分。

    “你弟弟？”

    “给……信……求您。”

    同时，也是1349的教虫。

    蓝蛛说完这句话，心底的大石就跟落来一般，拖着肚又往前挪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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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稍微把凑过去，这才看见了蜘蛛面的全貌。

    “我看得来……您和他们不一样。”

    “救……救。”蓝蛛吐了几个清晰的字。

    卡洛斯放轻了呼，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不论生前了什么，此时都值得被倾听。

    这是死亡给予死者的最后恩赐，就和他妈妈临走前一样。

    蓝蛛微动，上开合着，只发了虫类最原始的嘶哑呜咽，本回应不了卡洛斯。

    【求。】

    现在死去，他还能保住最后的理智。

    “弟弟……弟”

    看1349虫的状态，卡洛斯知这并非好转，而是回光返照。

    1349已经没有办法再变成“人形”，思维也不会存留，哪怕是死，都只能以这最原始的样貌死去。

    他改了，说：“杀了我。”

    【救。】

通的搐。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