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时光如冰面的暗，无声无息地淌过，转便到了一月末。

    程汐倚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膝搭着一条羊绒薄毯，手捧一杯刚泡好的红茶，茶香清冽，气在她指尖缭绕，氤氲一片薄雾，像纱笼着她的眉。

    白璟烨从厨房踱来，手里端着一盘刚炉的栗酥，栗香郁，表酥得掉渣，落在木盘上像碎雪。他搁盘，俯在她旁坐，手掌自然搭上她肩，指腹在她颈侧轻，低声：“汐汐，累不累？我给你？”

    程汐回神，摇摇，嘴角微微一弯：“不用。”她低抿了茶，茶过尖，清苦中透着回甘，像雨后新芽的涩香。她想着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好，细腻得像蚕吐丝，密密匝匝缠住她，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温泉山庄周芷宁那几句关于沉清溪的话对她无甚波澜，却像鱼刺卡白璟烨，吐不咽不。他怕解释显得刻意，又怕不解释在她心里落疙瘩，纠结许久，终究没再提那茬，只是对她越发殷勤。白家佣人私嘀咕，大少爷这是要把人捧在掌心焐化了，像捧着一块冰，恨不得用温化来。

    他开始些不合份的事，清晨天未亮便钻厨房，笨拙地给她煎，手指被油溅得泛红，也要端上一盘气腾腾的早餐。中午派人去街角老字号排队半小时，买她吃的糖炒栗，剥得满手焦糖味，地送回来。明明佣人能，助理能跑，他却非要自己来，像个献宝的孩，生怕她瞧不见他的心意。

    程汐起初不惯，觉得他像只黏人的大狗，日一，也由得他去了。两人相轻松了不少，连空气里都透着甜。她窝在他怀里看电影，挑剔剧烂俗，他笑着附和，顺手剥颗龙她嘴里，果在她尖化开，甜得她眯；她在他忙时端杯咖啡过去，指尖在他肩两，他便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低哑地哄：“想要你多陪陪我。”她被逗笑，只觉他越来越黏人，像藤蔓缠树，密得透不过风。

    白予澈却像个影，游走在宅邸的边角，目光锁在她上，像猎手窥视猎，又像信徒凝视神龛。他藏在暗，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记她的喜好——她只喝清茶，不加糖，茶一概不碰；栗酥却讨厌厚糖霜；偏好石榴石的艳红胜过钻石的冷光。他想，以后给她泡茶要用新采芽，得刚好不灼；栗酥要少放糖霜，保留栗的纯粹香气；给她挑原石要选泽烈的，艳得像血。他信，她是他的，只是暂时住在哥哥的笼里。总有一天，他会比任何人都懂她，把她从金丝笼里偷来，供在他的神坛上。到了那一天，他会把她想要的都捧到她面前，像供奉一尊观音，他来她的众生，他的观音会给他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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