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程汐都像一只自绝于光亮的蛾，将自己埋于工作室那片被图纸、金属碎屑与化学药剂气味定义的领地，直至夜降临。光慷慨地洒满曼哈顿，却在她这里，仿佛被工作台上那盏聚焦的冷光灯尽数纳，最终只凝练为指尖缓慢成型的那唯一的专注。

    dante不再时刻环绕，而选择了一更沉静的守护，如同背景的观察者。工作室玻璃隔断外，他理着那些似乎永无止境的事务——加密线路那端间或传来的低语被他以简短指令迅速切断，像之无声涌动的暗。

    更多时候，他只是静坐在楼那辆黑轿跑里。像夜的一块沉铁，只有仪表盘和中控屏幕偶尔转的数据幽光。

    她知，他那个挂在嘴边的“麻省理工直博研究员”份，不过是汪洋冰山浮于面的一角。他所构建的、围绕着她的那个看似无形却不可摧的保护层，背后是她不曾探问、也或许暂时不愿思的复杂运作。

    但她默认了这份心照不宣的“各自忙碌”，也默认了他曾字字清晰告诉她的——所有这一切最终都指向一个无比固的支，是为了构筑一个足以将她安稳托举、任其心无旁骛、自由翱翔的天地。

    某程度上，他几乎成功了。至少在她埋首于前这件特殊的、凝聚了她最多隐秘心事的“作品”时，外界的纷扰、过往的幽魂、甚至对未来的茫然与不确定，都被有效地阻隔在那一方小小的、堆满工与半成品的混作台之外。

    创作的程几乎是沉溺式的，带着一近乎献祭的专注。

    或许仅仅是因为，对象是他——那个撬开了她层层迭迭心防，让她第一次甘愿付全然信任，甚至生标记与掌控念的男人。又或许，不可否认的是，是那晚在光怪陆离的网页上惊心动魄的“文献研究”，以及那些实习生们笔大胆又扭曲的同人幻想，像投寂静潭的石，在她心中激起的波澜久久未平，反而隐秘地发酵、蒸馏，最终凝结成一奇异而烈的创作冲动——一近乎带着黑幽默的“回敬”，一想要将虚幻的权力游戏、将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禁忌词语，通过她最擅的方式，赋予实，赋予冰冷质与灼可能的冲动。

    她要一条choker。

    不是夜店里闪烁廉价光泽的装饰品，也不是趣商店里那些过于直白、充满暴暗示、几乎等同于宣告所有权的leatherlr。她要的是一件更贴肤、更巧、如同由他自骨血中生的第二层肤般严丝合的“饰品”——或者说，枷锁。

    指尖的合金丝线冰冷而韧，在她屏息的专注与灵巧的控渐渐缠绕、扭结、绞合成型。她用冰冷的游标卡尺反复测量，追求毫米之、呼之间的准贴合。宽度被她用近乎偏执的准，严苛地控制在一厘米之，仿佛一条极细、极韧的金属缎带。

    它要恰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地环绕在他颈最脆弱也最能展现男荷尔蒙线条的那一——微微凸起的、随着吞咽和说话会上动的结方。

    它要像一由月光凝成的冰冷誓言，密地、不留隙地贴合着肤。

    “”般的绞丝淌着一克制的、邃的、近乎态的冷冽光泽。它仿佛一秒就能随着佩者的心而无声地收，却又因那极致的贴合而显得并非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