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留在应璋记忆之中的，是黑暗如般褪去之后，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之中无声无息的人群。

    死亡于贪婪的人而言，反而是一解脱。应璋留了所有人一条命，却吞噬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天赋和灵，且再无修补的可能。

    从今以后，他们将成为自己从前最不齿的普通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生不如死将是他们余生的写照。

    “但愿我教会了你们，如何忏悔。”

    他轻轻翘起角，铁锈般的血味若隐若现。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复仇的快没有接踵而来，应璋想到了什么，绷着面，冰凉的痛意时刻刺激着他的识海。

    血脚印蔓延至断崖边，浴血的少年跟从古神遗骨的指引，不假思索地纵一跃而，无声地在冰寒的风雪中坠落。

    古神遗骨中蕴的力量给他熟悉的觉，可应璋尚未达到能完全将之为己所用的境界和修为，自他渊之后，方才在雪山之上的“大手笔”，令他明显地受到了严重的灵力反噬。

    但他恍若未觉，只让自行化用那些庞大的灵力行修复。

    他在渊之中，像一个幽魂，在层叠的回忆中游，父母、族人、好友……一张张鲜活的面庞染上了鲜血，死亡的寂静爬上记忆的每一角，他们没有给应璋留任何的只言片语，闭上走了尘世之间。

    他以为自己的心也跟着他们死去，只有仇恨化作须，扎在他的心中，汲取他所剩无几的生命。

    但扭曲的过往终止于一个善良的魂灵来到了他的边。

    在他绝望地自己的亲朋好友也不回地离去时，一只手却逆着俗世喧嚣而来，牵着他，义无反顾地带着他冲了泥潭。

    姜照休眠的第一日，他自暴自弃地想，脆就让姜照永远沉睡去，因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和帮助，他活该这辈都堕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