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命。

    可如今他是个废人，就算侥幸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鹤羽扭过去，用一空的神望着白锦。他的声音沙哑，说来的话字字句句直戳人心，好似真的有此疑惑：“白锦，我要谢你救了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白锦被他问得一愣，刚想言回答，就听鹤羽继续用那半死不活的语调说着话：“我负重伤，只能受人恩泽，调养着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的。现在的我，除了给人带来麻烦，还能什么呢。”

    听到鹤羽妄自菲薄的话，白锦眉一蹙，轻轻抿了抿：“你别难过，你还年轻，总能恢复过来的，到时候——”

    这话像是突然戳中了鹤羽心中隐痛，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像是在回应白锦的话语，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力。他没有再看向白锦，而是将视线收了回来，盯着地的穹神。

    他喃喃自语，神空，好似魂魄离，只剩一副空壳：“可是，白锦，我是个废人了啊。”

    “同为妖族，你该知妖丹的重要。没有妖丹的妖，如同折了翅膀的鸟，再也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白锦，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明明是死里逃生捡回来了一条命，可如今醒来见到你，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只剩空的茫然。”

    睁睁看着从前肆意明媚的少年变成如今这个缠绵病榻，虚弱苍白的模样，白锦再也忍不住心上悲痛，同他一起落泪来。他一边安抚着鹤羽的绪，一边对他承诺：“别怕，别怕，你不会是废人的，我会帮你的。”

    “帮我？”鹤羽轻笑一声，他的眶通红，好似一秒就要落泪来，微微侧望向白锦时，总是显得茫然又无助：“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再也回不到云上去。青丘九公，你确定你要帮我？”

    “你能帮我什么？帮我杀了那群仗势欺人之辈？还是帮我夺回我的丹？”

    “没有丹，我就是废人一个。白锦，原先我们如此相似，家世，容貌，能力，地位，样样都不分伯仲。妖界有那么多人，我只欣赏你，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同类。”

    “可是——”鹤羽的声音哽咽起来，底压着泪意，“现如今，我望着你，只能受到一犹如天裂般的差距。你还是青丘最受的小公，我却成了个废人，多么可笑。”

    话已至此，鹤羽也不愿多说。他沉默着，白锦也沉默着。明明曾经是那么亲密的朋友，现却像是有一条不见底的隔阂，横在他和鹤羽心中。

    他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狼妖，可面对白锦，他还是百集，总忍不住去怪他。

    或许是方才大巫给他释放的舒缓妖力作用，鹤羽恢复了些神。他一气，闭上睛扭过去，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虽是说着话，可语气尽是疲累：“白锦，我想休息了，你走吧。”

    “谢谢你的搭救，不必再我了。”

    白锦知自己多留无益，非但不能帮鹤羽解开心结，反而让他更加哀伤。他将门外侍奉的小狐妖们叫了来，仔仔细细嘱咐他们要好好照顾鹤羽，这才一步三回的，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在关上大门的那一刻，他地望了一鹤羽，用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我会帮你的，鹤羽，我会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说罢，他转离去，背影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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