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没想到楼远钧还能这么倒打一耙。

    这人不是他让召回的吗？

    江从鱼转过说：“你都知收了个人，不知他是曲云奚吗？”他不信底的人能把这事儿报上去，却瞒着曲云奚的份不报。

    楼远钧挲着江从鱼的腰，说：“就是知他是曲云奚，朕才更不放心。”楼远钧俯首亲了亲江从鱼的，“明知他是朕的‘故人’，你却一都不在意，还把他安排去帮你办事。”

    江从鱼听着楼远钧这话，总觉他的意思是自己不在意曲云奚就是不在意他。

    这都什么七八糟的想法？

    江从鱼说：“你说过你对他没什么‘旧’。”

    他当初是酸过曲云奚曾在东当伴读的事，可了解完事始末后便不那么在乎了。

    若不是楼远钧自己说要把人召回来，他恐怕一辈都不会再想起这个人。

    现在留曲云奚，也不过是看曲云奚当真有心改过而已。

    既然楼远钧都把人放回来了，总不能一直晾在那里吃白饭吧？

    楼远钧问：“朕说了，你就信吗？”

    江从鱼觉得楼远钧这人很没理，反问：“你都说了，我为什么不信？”

    楼远钧哑了。

    真就这么简单吗？

    只要他说，江从鱼就信？

    江从鱼见楼远钧不说话，想到楼远钧藏在密室里那堆明显被他反复翻阅的“记录”，也有生气了：“难我说的话你都不相信吗？”

    楼远钧没有哄人的经验，见江从鱼恼了，不由把人抱得更。他说：“朕……我很难相信别人。”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不过才认识一两个月而已，他诱骗着把江从鱼吃到嘴，更多的是那不明不白的占有在作祟。他已是一国之君，既然自己想要江从鱼，为什么不能要？

    何况在他忘记的那几年记忆里，他也从没让人停止窥探江从鱼的一举一动。

    可见即便再过十年、再十岁，他也还是没有信任别人的能力。

    “在过去十几年里，”楼远钧低眉说，“我不能相信任何人。”

    相信了，就会死。

    听见楼远钧说“过去十几年”，江从鱼一安静了。

    对楼远钧而言，那些本来早已远去的过往又清晰地来到了他前。

    偏偏他还要接受完全陌生的时局。

    以及一个……完全陌生的恋人。

    楼远钧这段时间肯定是不安的，却又不能跟任何人表半分，只能摸索着去接前的一切……

    他本来应该好好陪着楼远钧度过这个时期，却时不时会拿他和以前的楼远钧比较，觉得楼远钧变了，觉得楼远钧没以前好了。

    江从鱼伸手回抱住楼远钧：“我没生你的气！”

    楼远钧：“你可以生气的，都是朕的错。”没等江从鱼回过味来，他就以赔罪为由伺候起了江从鱼，从浴池一路伺候到床上。

    江从鱼早上勉力睁开准备去当值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怎么楼远钧每次说要赔罪，遭罪的人都是他自己？

    约莫是楼远钧一到了床上就像是要把他囫囵着吃掉似的，现在还仗着自己“年纪小”而不知节制，只来个一次两次已经没法满足他了，不把他折腾到再也应付不来都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