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郗岑留给建康的影太重了。

    谢瑾发现，自己竟然因为郗归的直言不讳而到了些许欣喜。

    毕竟, 即便是桓如日中天之时, 郗岑也只是使计骗郗声让了徐州刺史的位，却并没有向桓透这支私兵的存在。

    谢瑾早知不大可能发生执手诉衷的场景，甚至了诸多郗归埋怨、痛斥乃至避而不见的想象，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郗归会半不带地、这样冷静地与他谈判。

觉得今夜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谬的梦境。

    谢瑾没有开，郗归并不在意，而是不急不缓地继续说。

    “太突然了。”谢瑾闭了闭，“阿回，这太突然了。”

    一阵沉默过后，谢瑾提了一个折衷的办法：“让胤来京就职，等再过几年，胤资历些，我便让他徐州刺史，好不好？”

    “京民与民军，无一不念祖父的恩德。谢家如今势重，自然可以以利诱之。可这支军队如果背叛了郗氏，如果背叛郗氏的这件事被摆到明面上来，那么它就会立时分崩离析，失去它与生俱来的灵魂，失去它自在江北抗胡时便产生的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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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平郗氏最后的底牌。

    雨虽然停了，但晨风还是很凉。

    不该是这样的。

    谢瑾在脑飞快地思索着，无论如何，他不想拒绝郗归。

    郗归说完这句，便不再开，而是直视谢瑾，等待他的答复。

    此言一，两人都沉默了。

    星夜奔驰的疲惫一阵阵地涌上来，谢瑾了额角, 尽可能诚恳地解释：“阿回, 我并非想要独占京, 只是实在需要军队。北秦虎视眈眈，桓氏也不安分，江左需要一支像样的军队, 可除了京, 哪里也找不到这样多的兵员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郗岑。

    “我想，你并不想要一支这样的军队。”

    夜在沉默中消退, 乌鸦的叫声惊醒了两个陷回忆的影。

    的确，如果郗岑还在，如果他不是因为桓的退败而心灰意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将这支军队到谢瑾手上的。

    “更何况，建康外, 谁不知二兄对你唯命是听, 让他镇京, 与你谢家人占据徐州何异？”郗归冷静地质问。

    郗归并未因这些话而到动容：“世家大族侵夺田税, 私藏民力，以至于朝廷无兵可用, 如今却要我平郗氏来填这个大坑, 天底没有这样的理。你们这样, 无非是欺我郗家无人。”

    这冷静宛如对着陌生人，可这直白又透些许信任的影。

    谈判

    听到谢瑾的话, 郗归果断摇了摇：“二兄太年轻了，能力也平平，坐不稳这个位置的。”

    郗归眨了眨，发现天已蒙蒙亮了。

    他从未想过郗归会提这样的条件，更何况，徐州刺史是个好位置，为了让太原王氏成功接任，他不知废了多少力气，协调了多少利益，才好不容易达到如今这样的平衡。

    不该是这样的重逢，不该是这样的谈话，更不该是这样的陌生。

    郗归想拉拉披风，却因站立太久而踉跄

    如果平郗氏重镇京，不是皇室、后族抑或是世家，都不会轻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