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谢瑾，是你自己的主意吗？”

    “后来我与谢瑾相恋，谢墨、宋和他们也都知此事。”

    无论如何，郗归平安归来，都是莫大的好消息。

    “那怎么？”郗声犹豫了几分，还是问了，“可是谢瑾尔反尔，始终弃？”

    “谢瑾纵使再好，也比不上血亲人。伯父，我说这些，并非为了追忆往昔，只是想告诉您，谢瑾没有我，是我自己愿意的。北府后人已经面，我与谢瑾既有前缘，那么，与他定亲，总好过为质。如此一来，北府后人的前程，我的婚姻，都有了着落。您就答应我，去京好不好？京百姓连着两年遭灾，过得很不如意，若您重回京，他们一定喜极了。”

    郗归环顾四周，只觉院森森，冷清非常。

    更何况，王贻之没有主见，了休妻尚主之事，郗声对此恶痛疾。

    但所有这些问题，在看到郗归脸上的泪痕后，都化作了沉默。

    纵使那并不是郗归想要的，她也不可能一都不动容。

    郗声纵使看不上谢瑾，也不能不承认，与王贻之相比，谢瑾的人品相貌不知要胜过多少。

    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郗归的心很是复杂。

    “是。”

    郗归抿笑了笑，接着说：“可阿兄一心北伐，并无娶亲之意，反倒是跟谢瑾说，我虽无意娶妻，却有个待字闺中的妹妹，不知玉郎可有定亲？”

    郗归有些哭笑不得：“伯父别急，我慢慢跟您讲。谢怀那时想将孙女嫁给阿兄——”

    他有数不清的问题想问：京形势如何？你可有受伤？怎么和谢瑾一起回来？为何先来东府？

    郗归短暂地低了，又很快抬看向郗声：“终我一生，必将以家国为念，不以私害社稷。”

    “你不会危害江左，图谋颠覆吧？”

    “嘉宾？算他有几分光。”

    他抬起右手，想为郗归拭泪，但最终还是放了手，恍若无事地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回去吃东西，早些歇息吧。”

    于是她只是说：“兄，谢瑾说，请你明日一早，去谢府见他。”

    两刻钟后，谢瑾离开郗府，前往台城面圣。

    他们之间并没有多么厚的兄妹谊，在很多事上都有意见分歧，但郗途仍像一个笨拙的家，时不时地，以一不合宜的方式关心她、护她。

    更何况，郗途也曾说过，对于郗归，郗声有着一移般的慈，他愿意纵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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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声沉默半晌，终是开问：“阿回，这条路并不好走，你告诉伯父，你果真愿意吗？”

    毕竟，郗岑逝后，郗声与郗归，是这世上仅有的两个同病相怜之人。

    郗途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过府接人。

    没有人比郗归更懂此刻的郗声，她一定会说动他。

    角门再次打开，对于郗声的选择，谢瑾并不觉得意外。

    “这——你何必如此？”

你跟谢瑾有何关系？难不成，谢瑾自那时起便有了龌龊心思？”

    “这——”郗声转看向郗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故事，他缓缓握住了放在几上的右手，“后来呢？”

    虽说如此，可他们之间的分歧实在太多，郗归不知该如何与郗途心平气和地谈话。

    郗声看着郗归，知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愿意。”

    奉安搀扶着郗声，在夜中走回卧房。

    他地叹了气，拿起面前的茶盏，却一都没有喝，而是顿了顿，沉默地将茶盏放了回去，用右手了额角：“奉安，去叫谢瑾来。”

    “并没有。”郗归轻轻摇了摇，“当日谢亿病逝，谢瑾告假东归。我担心他一去不返，在建康与阿兄为敌，便提了分手。”

    “好。”郗途看着郗归眉间的疲惫，什么都没有问，“回家吧，家里了你喜的汤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