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那样的地步，形势由不得他不这样。江左忧外患，我们委实不能再分散力量了。”

    至于建康城中的世家，他们虽然知晓郗归离婚的，却禁不住台城一次次传消息，说谢瑾打在荆州起便倾慕郗归，求之不得，故而才多年未娶。

    他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他如此敬的师，竟然也要和王重、苏俊一样的事。

    他与郗岑之间，不是没有谊。

    赐婚的消息传开后，闾巷之间议论纷纷。

    就连市井小民，也将之当作难得的笑谈。

    “姊夫不是那样的人。”谢墨反驳。

    “我不想她，不想她一个人，在我不知的时候面临险境。我们已经错过了七年，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两全的法，我岂能再错过呢？”谢瑾在心中说。

    地动的消息传来后，他已连轴转了两天，实在劳累极了。

    “我不是问这个。”谢墨凝视谢瑾，“我是问，您果真没有私心吗？”

    他温和地看向谢墨：“北府后人不日即可渡江，少度，你不开心吗？”

    “可她是郗岑的妹妹啊！”谢墨低声吼。

带地扯一段段往事才行。

    “我当然开心。可是就非得这样吗？您知不知外面传成了什么样？您就非得娶郗归吗？甚至就算到了这个地步，还要为她遮掩、为她抬价？”

    倒不如一直这样，彼此相安无事，也会关心，也会挂念，只是不甚亲近罢了。

    “也好。”郗途抿了抿，“无论你打算什么，尽早成婚。阿回，当今圣人并非宽和之主，他若知刘等人实际是听你号令，不知会什么事来。你们要尽早成婚。”

    “可你不是为了门当对！”谢墨抬了声音。

    “不然呢？”谢瑾看向谢墨，“告诉圣人，说我想要染指兵权，所以才要娶郗氏女？”

    郗途看到郗归诧异的目光，颇有些不自在。

    “回去吧。”郗途轻声说，“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跟你嫂嫂说太多。”

    同一时间，谢墨正在香案前质问谢瑾。

    他苦练武艺、钻研兵法之时，脑中不止一次地将王重、苏俊等叛臣作为假想敌。

    阿兄若是今日之事，不知又会说些什么呢？

    他们不晓得王贻之、郗归离婚之事与桓之败的关系，只知当朝侍中谢瑾手绝人婚姻，自己却娶了那个和离的女。

    谢瑾刚刚应付完族中的辈与兄，疲惫地了额角。

    “让她。”谢墨没好气地说。

    她为郗途的言语动，但同时也想到了郗岑。

    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当今圣人这样的评价。

    “你与叔父——”郗途顿了顿，不再提及这个称呼，“你们都商量好了？”

    谢墨扯了扯嘴角：“这样的话骗得了族里的人，却骗不了我。叔父，你当真没有私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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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他始终不愿面对的是，郗岑一个字也没有否认。

    “然后胤帮着圣人掌兵，带着徐州兵和你的豫州兵角力？”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女是谢瑾侄婿的妹妹，而她的前夫，则是谢瑾另一个侄婿的嫡亲兄弟。

    郗归有些神。

    郗归偏了偏，掩饰微的眶。

    郗归有些惊讶，郗途向来是个循规蹈矩的宽厚之人，除了对郗岑的所作所为十分不喜外，再不肯多说一句旁人的不是。

    可在察觉郗岑与桓密谋颠覆之事后，他犹豫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前去问个明白。

    谢墨从小读着圣贤书大，所知所学，无一不是忠君国。

    谢瑾叹了气，开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他清了清嗓，垂首说：“无论如何，兄总是希望你好的。”

    祭祀过后，空的谢氏祠堂中，只剩了这叔侄二人。

    郗归了。

    郗岑是他的师，是他这么多年，除了叔父之外，第二个发自心地崇拜与敬的人。

    “您可曾想过，这样的消息传后，以后要如何与琅琊王氏来往？两位姊姊又要怎样人？”

    “世家之间，为了门当对而罔顾常结为婚姻的例，难还少吗？”谢瑾面平静地答。

    “荆州之事并非隐秘，别有用心者随时都有可能散布消息，我若隐瞒此事，等到尘埃落定，圣人知消息，必会极为不满，倒不如一开始就摆到台面上来，让他知我的求娶之心。”

    “非得如此吗？”谢墨不解地看向谢瑾，“要想让北府后人从军，明明有无数的办法，您就非得如此吗？”

    “这不重要。”谢瑾本不答，但终是拗不过谢墨的持，只好轻声说，“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