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看着郗如, 久久没有说话。

    这件事发生之时, 郗如才刚刚四岁, 若实岁算，甚至才两岁多, 她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就算记得请, 可她竟然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两年, 直到今天才问——这未免，太沉得住气了。

    “舅舅？”郗如举起右手，在谢墨前晃了晃。

    “没事。”谢墨笑了笑，郑重嘱咐，“阿如乖, 舅舅和叔外祖父会一直喜阿如, 不会因为旁人而改变对你的态度。不过，刚才你说的那件事, 可不能告诉别人。”

    郗如得到了谢墨的保证，乖巧：“那是当然。”

    谢墨扯了扯嘴角，继续抱着郗如赏，心却盘算着要不要请姊谢蕴教导郗如一段时间，以免这么聪明的小女郎将心思用在宅这些小事上，平白局限了界，一不小心走了歪路。

    谢墨的打算与谢蕴不谋而合，不过，此时此刻，谢蕴尚且顾不上这件事。

    与谢璨谈过后，谢蕴回到了相隔不远的乌衣巷。

    换过衣裳后，她去了郗珮的院，将父亲给的关于赐婚之事的解释讲给郗珮听。

    郗珮面沉沉，显然并不相信这样冠冕堂皇的解释。

    但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想听到谢蕴说怎样的理由。

    谢蕴打起神，服侍着郗珮用完了夕。

    好不容易应付完大发脾气的婆母，谢蕴正要回去看看孩，没想到才刚院，便被王贻之声叫住。

    谢蕴听他的声音，无奈地叹了气，转过去，和声问：“七郎可是有事？”

    谢蕴嫁给王定之时，王贻之还是个稚少年。

    她未阁时便以才学闻名建康，不但自己喜好读书，还是个才惜才之人。

    嫁到琅琊王氏后，谢蕴作为嫂，帮着郗珮照料几位幼，还曾亲自教导过王贻之读书，可谓是将王贻之当作自己的幼弟看待。

    但无论谢蕴有多惜才，也不得不承认，王贻之格弱，少了几分果断决，总是犹犹豫豫，左右彷徨。

    就拿郗、王两家婚事来说，王贻之若果真不愿意，郗珮幼，必然会让步。

    可王贻之却在看到郗珮的态度后便打了退堂鼓，写了那封和离书，本就没有多争取。

    倘若只是如此，那倒也还罢了。

    令谢蕴没有想到的是，王贻之尚主之后，心里仍旧念着郗归，与庆公主之间，竟连面都不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