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大事呢？”

    使者毫不犹豫地答：“驱除胡虏，光复二京，实现平郗氏三代人的夙愿。”

    “可是，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使者犹豫了：“为了实现司空和先郎君的遗愿？为了青史留名？”

    他思来想去，觉得哪个答案都不太妥当，索自暴自弃般地说：“想就是想，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不，有的。”郗归轻轻摇，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回忆，“我这些，是为了让江左的每一个百姓，都不必经受胡践踏、异族凌的苦楚；是为了让江北的每一个汉人同胞，都不必在胡人的统治低人一等、勉活命；是为了无数像你我一样活生生的人，能够真正安宁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再也不必担心突如其来的灾难。家国原本只是一个空的壳，正是因为有了人，才成为真正鲜活、生动而固的心灵依托。三吴之地的百姓，同样是我们的同胞，我若真的想成你所说的大事，便不能也不该放弃任何一地的民，我必须帮助他们。如果不然，北府军就永远只能局限于徐州，不能真正建立起与其余各州百姓的血联系。”

    “可是，您说的这些都太过遥远了。的事实是，我们还不得不与三吴世族生意赚钱，不得不与他们保持一份还算尚可的关系，不能为了几十个平民百姓，便与三吴之地无数抱成一团的世族决裂。”那使者苦婆心地劝，“女郎，圣人有云，穷则独善其，达则兼济天。1北府军如今就是一个大的销金兽，我们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如何能再八面树敌，去为几个冲动无知的底层愚民讨公？”

    “你不理解，是的，你不会理解。”

    郗归无何奈何地叹了气，不再多说什么，只无力地摆了摆手，让这使者退。

    她虽然觉得无奈，却并未消沉。

    沉片刻后，郗归吩咐南烛磨墨。

    她要给谢瑾写信，让他手预上虞之事，免得那些被羁押的青壮也像前面那个三十余人一样，平白丢了命。

    南星不明白，使者的话明明很有理，女郎为什么要为了那些平民，白白承担三吴生意受挫的风险？

    郗归轻轻摇了摇，表示自己的不赞同。

    “即便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考量，我也必须帮助这些百姓。北秦有近百万兵力，能够用于南北战场的，至少也有二十多万，可我们如今却只有三万多名将士。淮北民究竟有限，我们迫切地需要补充兵员，可兵员又能从何而来呢？”

    她语气定地回答了自己提的问题：“三吴之地受压迫的百姓们，正是我们需要争取的对象，我们需要他们。”

    “可我们养不起那么多人啊！”南星跺了跺脚，担忧而急切地说。

    “当初桓大司之所以不愿在建□□起战事，既是为了保留一个还算清白的后名声，也是因为建康乃江左中枢要害之地，一旦生变，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惨重后果。可三吴有什么要害呢？”郗归说到这里，再次看向间那副泛黄的舆图，“有徐州挡在中间，三吴既不易受外族侵扰，又不会危害到建康的安定。我们完全不用顾虑那些，只需要争取到三吴之地的底层百姓，便可以想方设法，各个击破，团结或是铲除当地的世族大，从而纳到一笔绝对不会算小的人手和财富。”